司藍⭕空想旅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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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伯父,你与蓝湛长得真像08

08 喜欢他就要为他弹琴作诗BY读弟机兼两性问题谘商专家泽芜君



看名字就知道,百凤山本来就是鸟妖的巢穴,这些年早就被锻鍊修士的修仙世家清剿又清剿,还曾经拿来办围猎大赛,连根妖羽毛都很少,哪来的妖鸟毕方?


蓝忘机事后感觉不对劲,追查毕方的来源,但与蓝曦臣讨论的结果,只得到神秘微笑,以及一句「不会有事」的无谓安抚。


含光君只得无奈离去。





半个月后,云深不知处将举办清谈会,广邀各家修仙门第,前来谈论天下修仙大事。


既有活动举办,蓝曦臣和蓝启仁诸事繁忙,身为姑苏蓝氏主事之一的含光君,便不能再藉其他事务驻留云梦分点,只得辞別魏无羨,回到云深不知处处理家族事务。


两人已有十日不见。


百凤山夜猎后,满身妖血的黑衣少年被随后领人来救火的他家家主直接拎走,全无机会再继续山腰上那未竟的表白。


蓝忘机这日辗转反侧,难得失眠,梦里全是光怪陆离的片段。


翻墙少年在月光下朗声唤他,要分他一坛天子笑。


他的长发与红色发带在夜风里飘扬,眉目灵动。


懒洋洋的青年坐在驿站的桌边,从漆黑衣袖里伸出一节苍白纤细的手腕,捏著致命的黑笛。


忘不了那抹讥讽的冷笑,当时更未料到那抹冷意下藏着深深的无奈。


大梵山上听闻熟悉音律,惊鸿一瞥,心中那泓深渊般的死水,终于再次流动。


即使那人面容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但他不在乎。哪一张脸都不在乎。


他一生追逐者、密切思恋者,便是那抹张扬肆意的三魂七魄,而肉身不过虚妄。


一阵狂风吹乱桌面的书页,零散的宣纸四散飞舞,翻开了一本他手抄的《金刚经》。


偈语写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魏婴——


无尽道路的前方,那惯常爱穿黑衣的纤瘦背影似是听见他的呼唤,在狂风之下,笑着回过头,以手拂过被吹乱的鬓发,笑弯了那桃花般灵动的眉眼,对他伸出手:「蓝湛,快来。」


他忍不住迈开脚步,顿时觉得脚下一空,自床榻滚落地面,清醒过来。


仍是静室,寅时末。


蓝忘机坐在地上,沉默地将脸埋入掌心。


这才晓得,纠结的思念,早已无人能挡。



***


时节未到中秋,云深不知处后山的桂花却已熟成,满山遍野飘着芬芳香气。


蓝忘机端坐在静室里,脸色平稳,桌上平放笔墨纸砚,以及一本摊开的蓝皮薄册。


看不出他内心任何惊心动魄。


男人盯着薄册上的第三条:牵手看夕阳。


他提笔,在这一条后面画了个红圈。


第一条和第二条都画过圈了。


目光移到第四条:月下弹琴。


第五条:作诗予他。


他犹豫半晌,取过一本空白的拜帖,写下『云梦江氏魏无羨亲启』一句,却迟迟下不了笔。


心跳跌宕起伏,怎么深呼吸都压抑不住。





静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这个男人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桌上的薄册和拜帖夹入一本中间挖空的⟪金刚经⟫中盖上封皮,并铺开一张空白宣纸,伪装作正在抄经的模样。


这一招还是魏无羨教他的。那本中间挖空的佛经也是魏无羨的。


「忘机,是我。」门外传来温雅嗓音,是家主蓝曦臣。


「兄长。」蓝忘机起身走出静室,与廊上驻足的蓝曦臣点头见礼。


蓝曦臣微笑道:「这两日你辛苦了,清谈会的邀请函,是否都已发出?」


蓝忘机正色道:「是,共有三十五家族回覆参加意愿,已经令人準备客房等一应事务。」


蓝曦臣笑道:「那就好,忘机,幸好有你帮忙。」


蓝忘机面无表情道:「分内之事,不足掛齿。」


这名脾气温和的家主手上捧著一只精巧的漆盒,将之递给蓝忘机,道:「这是厨房送来的点心,你带去龙胆小筑,与魏公子一起食用如何?」


蓝忘机眸光闪过诧异:「魏婴怎会在此?」


蓝曦臣抿唇轻笑,解释道:「清谈会在即,江宗主却传信与我,商借冥室的阵法,参详一只来历不明的虫妖,魏公子与他同来,刚刚才抵达。预料到几天后有诸多客人进入云深,家里的阵法和禁制有所改动,我担心魏公子误触禁制,便请他到僻静处等待。」


毕竟魏无羨到哪里都容易翻墙乱闯,要是破坏禁制,肯定云深又是一场人仰马翻,负责更改禁制的蓝启仁保不準要气疯。


蓝曦臣笑着看自家亲弟:「他就交给你了。」


蓝忘机终于感觉到自己兄长笑容里那抹不对劲,叹息道:「我理会得。」


望着自家亲弟迈著状似稳重、实则雀跃的步伐离开,泽芜君乐呵呵地走了,心情看来十分明快,实在不像是等会儿要去冥室参详那啥劳子虫妖的模样。




****



庭院里开满了紫色的豔丽龙胆花,空气里不知从何处飘来金木樨与月桂的芳香。


周遭静谧,一个人也没有。而魏无羨在陌生的木造小屋里转来转去,有些过度兴奋,心跳失控。


「啊啊——」他突然发出一声懊恼的叫声,在面对庭院的回廊一屁股坐下,垂头丧气:「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少年的眼睛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那是多日没怎么睡好的证据。


他与蓝湛自从百凤山夜猎之后便没能再见面,因为蓝湛被云深不知处召回,而江澄禁止他去拜访。


「你现在就是个小孩子,成天玩没什么关系,但蓝二对家族有责任,別打扰他。」被江澄这么告诫,魏无羨才意识到某些不对劲。


这两个月来,蓝湛对他太宠爱,几乎事事纵容,而江澄很多时候也放任他玩闹,因而,他完全忘记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失忆人士,并非真正的十七岁少年。


只是因为原因不明的意外变成了现在这样罢了。



他本来还想缠著说服江澄让自己去姑苏找蓝湛玩,被打了回票。


「闹够没有。」江澄那时大约是族务繁忙,脸色阴晴不定,对他说:「魏无羨,你没搞懂。你跟我们的时间不一样,这是最大的差別。」


江澄的口吻明明没有什么起伏,但他所说的内容,却让魏无羨觉得异常冷酷。


「你现在以为自己是十七岁少年,但你所即将经历的一切,都是我们已经经历过的事。」身著华贵紫衣的云梦江氏宗主背着手,伫立在湖心亭,那一瞬间,他的背影看起来异常高大。


他侧过脸,目光落在远方盛放的莲花上,漠然道:「我们早已迈步向前,面对下一段人生。你很难抓大人的衣角,让他们停留在你的时空。你懂了没?如果你坚持要与蓝二往来,那这就是你要忍受的。」


那些话仿佛当头棒喝。


年龄差原来是一段巨大的鸿沟。江澄有家族责任,蓝湛也有家族责任,或许自己也有?只是暂时失忆,这些事情被那两人给扛住,留给他身为少年单纯明快的世界而已。


「我是不是应该成熟一点?」魏无羨烦恼著,「还是我应该要想办法变回原样,那啥鬼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他拼命回想两个多月前,那莫名在蓝忘机房里醒来的早晨,究竟有什么不对劲。以及在那之前,他到底在做哪些事……完全一片空白。


黑衣少年闭着眼睛,烦躁地在干净的木廊上骨碌碌打滚一圈,又一圈,最后撞到了人。


「嗯?」他睁开眼睛,见到一双纤尘不染的白靴,然后趴在地上,目光沿着白靴往上看,素雅的姑苏校服,笔直的腿,劲韧的腰,结实的胸,端丽的面容,带着隐约笑意的浅色眼睛。


「蓝湛。」魏无羨立刻爬起来,开心地笑起来,「你来了啊!」


「嗯。」蓝忘机抓住他的手让他借力起身,问道:「在这里等很久了吗?」


「不久。」魏无羨摇摇头,见他手中抱着一大一小的木盒,好奇道:「你拿着什么?」


「兄长送的点心。」蓝忘机走进小筑,将两个木盒搁在桌上,才又转过身看他,手指往他眼角一点:「魏婴,你这几日没睡好?」


魏无羨看着他的眼睛,噗哧一笑,说道:「你也是啊,都快有黑眼圈了,家族事务这么忙?」


家族事务对含光君而言当然不算什么,眼前人才是他黑眼圈的理由。


「不算忙。」蓝忘机否认,替他揉了揉眼角。


魏无羨以为他逞强,神情便萎顿下来,往屋外廊沿一坐,无精打采地抬头瞥他一眼:「蓝湛,我是不是拖累了你?江澄说你很忙,让我別打扰。」


「不会。」蓝忘机缓缓走近,与他并肩坐在廊沿,温言道:「你能来,我很高兴。」


「可是……」魏无羨轻叹口气:「我失去记忆,你跟江澄应该都觉得很麻烦吧?多了一个成天绷跳的小孩子要照顾。」


「魏婴,別这么说。」蓝忘机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看那束随着主人的情绪奄奄一息的头发,心情极为柔软,仿佛终日思念都有了著落。


蓝忘机道:「就算是孩子,你也已经足够自立。」


魏无羨不满意,视线落在前方一丛盛开的紫色花朵上,喃喃自语:「……但比不上你。我还在想,怎么样才能快点赶上你们。你想念没失忆的我吗?长大的我是什么样子?剑术高明吗?呃,可是江澄说我死过一次……老天啊,不会很弱吧?」


身边男人没有应答。


他却听见蓝忘机的呼吸节奏变了,疑惑转头,撞上一对深沉的眸光,那种眼神,像是藏着饥饿的凶兽,随时要冲破禁锢出而噬人。


蓝忘机从未这样看他。


「蓝湛?」他不解地偏头,却没有感到畏惧。纵然自律甚严,举止端雅,蓝忘机却不是没有利爪的柔弱之辈,他晓得。


「不用着急。」蓝忘机深吸口气,避开他的目光,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再回头时,又是平时宠溺的神色,「魏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不知。」魏无羨单手撑着身体一跃而起,三两步追上男人的脚步,好奇道:「从刚刚到现在,除了你之外,甚至没有任何姑苏蓝氏的人经过。难道这里是禁地吗?」


「是,也不是。」蓝忘机征询道:「但这里,确实有一段久远的事,关于我母亲的。你愿意听吗?」


魏无羨一愣,随即答应:「当然。你说。」


於是蓝忘机告诉他,关于这座无人闻问的庭院,关于他年少轻狂的母亲,关于他父亲如何一见倾心,关于家族仇恨,关于父亲如何保下了母亲的性命,强行与她成亲,又将她软禁於这座开满紫色龙胆花的木造小筑。


关于他年幼无果的等待,以及,关于后来另一段无果的等待。


魏无羨一开始是跟著他的脚步,与他并肩绕着环形的回廊边走边听,最后又回到前庭,坐在蓝忘机暂放古琴的矮桌前,面对庭院绽放的绵亘花田,听他说母亲再也没有回来的故事。


有些话不必明说,他们也懂得。


比如说,什么是母亲不再回来。


比如说,他们最后一次在乱葬岗分別之后,为什么夷陵老祖魏无羨不再有消息。


一切都与江澄转述给他知晓的过往连接起来,他瞬间明白了这一串因果,以及为何蓝忘机有时候,会用带着悔恨的目光凝视他。


「我真的,不会说故事。」蓝忘机轻轻叹息,目光落在不知何时抓住自己手腕的少年身上,「那时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决定不再回来。」


「我也想问你一事。」蓝忘机直视他泛起水光的黑眼睛,音声寂寥:「你决定要离开人世之前,有没有想起过我?」


少年睁大眼睛,终于说不出话来,攥著男人手腕的手指,一度战栗,脸色惨白。


男人仰起头,望着日色漫漫,眼前紫色花开灿烂,却无论如何掩饰不去这小筑中冷清的气息。


他说话的嗓音极低,带着一点磁,以及许多怅惘,像是在对少年说话,又似自言自语。


「你答应过我,那天之后的每一件事,你都不会忘——而现在,为何对我食言?」







一条干净的小路蜿蜒曲折,连通到龙胆小筑的庭院外侧。蓝曦臣和江晚吟一前一后地停在院墙外,听见蓝忘机说的话,不约而同停下脚步。


江晚吟手里还提著一只奄奄一息的苗疆蜈蚣精,而蓝曦臣掌中捧著一个褐色陶罐,用黄符封印住,看似诡谲,作用甚是不明。


蓝曦臣看江晚吟的脸色阴晴不定,想起一年多以前,在云萍观音庙那个雷雨夜,那紫衣青年对魏无羨吼出的话语,顿时便觉得诛心,无声叹了口气。


「江宗主,这些……还是算了吧。」他低声对江晚吟道。


「不想管他俩了。」江晚吟意兴阑珊地说,转身大步走开。


气质温雅的仙门宗主站在墙边,望着那身远去的骄傲紫衣,凝著眉头心想:魏公子,这一次,希望你一定要想起来。


蓝曦臣再次叹息,也踏着无声的脚步,悄悄离去。






蓝忘机并非有意刺激他,也没有责怪意味,只是在龙胆小筑这样別具意义的地点,难免引发他心中惆怅的情绪。


他将魏无羨的手拿起来,安抚意味浓厚地握了握那颤抖的手掌,将之放在一旁。端坐於琴桌前,双手按弦,阖上眼睛,顺着激越的心境,奏了一曲⟪广陵止息⟫。


这首古琴曲本来意境便与蓝忘机经常弹奏的清心静曲差异甚大,魏无羨虽曾听过他弹琴,却不曾听过他弹这么杀伐血气的声音,顿时感觉身上的灵力被琴声牵引,共鸣似地震荡不休,浑身发烫。


琴音激昂、悲壮,尾音却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鸣咽。


少年心想,他很少激动表达心绪,这已经是最激烈的方式了。


据传,⟪广陵止息⟫是战国时代,名为聂政的锻造师之子,为了报答严仲子的知遇之恩,为其刺杀政敌,然后自杀的故事。


蓝忘机问他,召唤万鬼噬身而死之前,有没有想过他?


他……不知道。


魏无羨答不出来。因为他不记得。


金戈铁马般的铮然琴音越过一山,骤然止息,仿佛留下的是对他的控诉,又像是一往无前的觉悟。


那一瞬间,魏无羨恨死自己的失忆,只觉得血气上湧,随即头痛欲裂,他紧握着双拳,身体似乎越来越热,挣扎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咬牙坦承:「蓝湛,我不知道那时我是否想过你。」


脑中似乎有铜钟撞响,吵杂的轰鸣声几乎掩盖自己说话的声音,他感觉眩晕,却坚持直视男人忧伤的浅色眼睛,笃定道:「但现在——如果你在我身边,我就不会轻易死。」


话落,少年忽然失去意识,直直往廊下的花田坠落。


「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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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羨準备要恢复记忆啦~

明天发车+解谜完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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