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藍⭕空想旅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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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伯父,你与蓝湛长得真像04

*本回有大量云梦双杰亲情向


04 恋爱狗头军师:灾害等级「龙」


云梦江氏宗主江晚吟第一次接到来自姑苏蓝氏含光君的正式拜帖。
还是亲笔的。
姑苏蓝氏的拜帖是素静的白缎绣天蓝色云纹的外封,蓝忘机言简意赅,内容大抵说:近日将带魏婴来访,并取回他的配剑随便。他因故记忆丧失且体态退化到少年时期,目前只知晓暮溪山玄武洞之前的事,希望江宗主谨慎发言。
江澄从没看过这么一板一眼的胡说八道,随手把拜帖往废纸篓一扔,在姑苏信使尴尬的目光下,讥笑道:「喝醉了吧,说这什么鬼话。要是蓝二说的是真,我就跟你们一起吃斋念佛!」


随意插旗的报应来得快。
隔天,他迎面遭遇了所谓的「真香」打脸。




蓝忘机百般思虑,最后决定略过关于云梦江氏的一切过往,只摘要说了岐山温氏被讨伐,一直到兰陵金氏家主兼仙督金光瑶阴谋败露死亡等家族大事。
云梦江家的纠葛,他自觉自己有强烈偏向魏婴的倾向,论事并不客观,若是由他单方面评论,对魏无羡或许不公平。


在彩衣镇的酒楼包厢里,蓝忘机点了许多魏无羡爱吃的菜,一边说这十来年的过往,听他不断惊呼,兴高采烈地与自己讨论当今各修仙世家势力消长,虽属逃避心理,却又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仍有私心,舍不得见心爱的人再度伤心欲绝。


只是,自己不说,这些事进了云梦莲花坞,依然瞒不了太久。




「江澄!我回来啦!」
魏无羡大呼小叫提著两坛天子笑冲进莲花坞大门时,身材挺拔、英气勃发的江宗主正在校场检查弟子的日课,尔后负着手往大门方向走,準备去吩咐管事日常事务。
他被熟悉的声音吸引注意力,先是以为自己幻听,然后又觉得自己幻视。
两件事情一起发生,他就怀疑自己中邪。
记忆中的少年魏无羡,提著天子笑,大摇大摆地跑进莲花坞,把酒坛往他怀里一塞,嘻嘻笑道:「蓝湛说的时候我还不信,你成了家主,还挺有样子!」
「魏无羡?」江澄一贯冷肃的家主威仪没掛住,差点抬手揉自己的眼睛,不可思议地喃喃道。
「嘿嘿正是本人。」魏无羡笑起来,把另一坛酒也塞给他,「姑苏天子笑,都给你。」



蓝忘机在魏无羡之后走近,以保护者姿态站在少年身后,江澄才想起那封字迹大气端正、但内容像醉话的拜帖,咬牙切齿道:「我他妈信了你的邪……」


管事是个中年人,熟读云梦族史,他见那名俊俏少年与宗主相熟,识相地走过来,并不多问,接过江晚吟递来的酒坛,照吩咐带到莲塘的湖上凉亭里。



「咦?怎么不见师姊?」魏无羡在校场上东张西望,只见一群年约十四、五岁的少年弟子正在演练剑法套路,一旁有年长门生指点。
阳光灿烂,却没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江澄的脸色蓦然一黑,冷冷道:「蓝二没给你讲这十几年的仙门大事?」
「蓝湛这人讲话精简,你晓得的。他有提到射日之征到兰陵金氏仙督阴谋败露伏诛这段事情,但关于江家的部分,他让我直接问你。」魏无羡敛起笑意,眉宇皱紧,「现在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师姊在哪里?」
「……」江澄心里大骂,蓝二你这混帐,把事情推给我!?
他瞪了少年身后的白衣男人一眼,后者竟无视了他。
江澄顿时气得牙痒。



少年还仰脸等着他答案。
「啧……阿姊在兰陵金氏,十多年前,她嫁给金子轩,生了一个儿子,取名金凌。」江澄转开脸,避重就轻地说,「之后带你去看看。」
魏无羡先是讶异,随即不满道:「金孔雀又不喜欢她?谁让嫁的?」
江澄瞥了他一眼,用食指抵著自己眉心,不爽道:「跟我们想的不同,金子轩那厮,是喜欢阿姊的。」
魏无羡不怎么能接受,但师姊连孩子都生好了,生米熟饭拖家带口,只得勉强道:「好吧。」
「我把你的剑搁宗祠里。」江澄白了他一眼,迳自迈步离开,扔下一句话:「自己过来拿。」


「喔好。」魏无羡毫不犹豫地随他走,与他并肩而行。成年人肩宽背阔的身板和肩窄腰细的少年毕竟不是一个体格,两人对比之下,魏无羡倍觉古怪,讪讪道:「感觉真糟,好像只有我被留在过去,你们全都变强了。」
江澄斜著眼瞄他,无情道:「天晓得你自己干了什么蠢事,搞成这样,失忆还退化。」
「这不是退化!」少年用肩膀撞他,果然只能撞到他的手臂,不满地辩解道:「我这算返老还童啊,羡慕吧。不晓得有多少女子成天就想着青春永驻,我要是知道怎么做,早就赚大发了。」


「最好是。」江澄冷笑一声,明知故问道:「你怎么跟蓝二关系这么好?他以前不是很讨厌你吗?」
魏无羡一愣,迟疑地反问:「你也不晓得吗?我在暮溪山是跟他并肩作战过,也觉得他人挺不错,但怎么样也没想过我们有朝一日会同床睡觉啊。昨天早上,他从他自己的衣柜里拿出我的衣服欸!这十几年里,蓝湛跟我到底是……」
江澄错愕道:「他没告诉你?」
魏无羡莫名奇妙道:「他应该告诉我什么?两爷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关系,最好不过就像我们这样吧,结拜兄弟?莫非,我跟蓝湛结拜了?」
是拜堂了!江澄发出崩溃的喉音,再次确认道:「蓝二真的什么都没告诉你?」
「没有……被你这样一说,我反而更好奇了。」想着蓝忘机那张成熟又端雅的好看面容,魏无羡抿著唇,心上感觉像有小猫用柔软的小爪子抓挠,又软又痒,感觉很是不可思议:「原来我跟蓝湛成了结拜兄弟啊……呃,那我是兄还是弟?我不想当弟!」

「不是!」江澄骂道。
「哈哈哈,我就觉得不可能。」魏无羡大笑,手掌往他肩膀重重一拍,「这辈子兄弟有你一个就够了,要那么多干嘛!又不能吃!」
江澄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把他按在自己肩膀的手拍掉,只嘲讽地哼了一声。




****


江氏宗祠是深色的独立建筑,仅有一扇饰铜雕的实木大门可出入。
两人走上台阶,江澄挡在大门前,缓缓转身直视少年,收敛表情,对他说:「魏无羡,进去之前,我打算告诉你过去的事,所有的事。你最好有心理準备。」
「说吧。」魏无羡直视他幽深的目光,抿唇肃然道:「其实一路行来,没见到半张我认得的脸,总有不好的预感。」


於是江澄说,岐山温氏仗势欺压仙门百家,你在玄武洞出了锋头,让江家成为温家杀鸡儆猴的目标。
云梦江氏遭一夜灭门,江枫眠、虞夫人以及他们的其余师兄弟尽数牺牲,仅余他们二人和远在眉山的江厌离逃生。


江澄语气平淡,但却瞬间惊飞了少年心中栖息的群鸟。


魏无羡骤然睁大眼睛,两人目光在虚空中狠狠一撞,紫衣男人嘴边扬起嘲讽的笑,见到少年双拳紧握,强忍著不要发抖,本来想要狠狠责备他一顿,忽然就没了兴致。


江澄心想,他不要再把责任归咎於魏无羡一个人了。


你知道那不是真相。
金凌虽然冲动年少,却有一点没说错——很多时候,你受了委屈,却没有可以恨得理直气壮的人。
只得长歌当哭,醉梦半生。
然后,继续往前独行,背负着伤痛,去寻找暗夜中的希望火光。
他无法再恨魏无羡恨得理直气壮了。


面前的黑衣少年还是记忆中有勇无谋的傻样,而且一直站在自己这边,还不知道往后的世道可以对他们恶毒到何种地步。


他心想,有些后来说不出口的话,现在,是不是可以说出来?让自己从悔恨中解脱一次。


江澄道:他们俩人自莲花坞逃亡,他引开追兵,被温家化丹手化去金丹重伤,而魏无羡为了挽救他修为,自愿将金丹换给他,身无灵力时再度被温家追兵抓获,拋入乱葬岗独自等死。
随后清河、姑苏、兰陵、云梦四家联合其他仙门发起射日之征,讨伐岐山温氏。魏无羡出乱葬岗,为了复仇而成为鬼修,号令凶尸和怨鬼加入战局,他们杀掉温晁,报了灭族之仇。
一切局势就在这个时间后,变得异常复杂。


魏无羡造出有自己意识的强大凶尸,震惊修仙家族。
又做出了阴虎符,一种可以号令群尸的强大法宝。只要持有阴虎符,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岐山温氏灭门后,百家觊觎魏无羡的力量,又唯恐夷陵或云梦势力坐大,故意离间他们二人的信任,魏无羡性格被怨气所染,变得冷漠易怒,而他独立撑起复兴江氏的重担,脾气愈发倨傲急躁,两人不知彼此苦衷,渐行渐远,最后公开决裂。
江晚吟退守云梦莲花坞,魏无羡委身夷陵乱葬岗。


唯一的好事是,江厌离与金子轩相恋,共结连理,不久产下一名男婴,魏无羡替他取字「如兰」。
然而,兰陵金氏的金子勋趁机在穷奇道设局,欲谋害魏无羡,金子轩被魏无羡误杀。仙门百家被煽动,群情激愤地在岐山不夜天召集千人,宣告讨伐夷陵老祖魏无羡。双方冲突之中,江厌离介入,遭到误杀,魏无羡当场失控,以阴虎符召醒凶尸厉鬼,屠杀修士。
血洗不夜天。


江澄描述这些事的时候是面无表情的。
有些回忆沉淀得太久,不论疯狂、哀伤还是愤怒,都像是蒙上了一层晕黄的光,失去鲜明的颜色。只剩下一点不甘的情绪还在,绑著自己,提醒自己,向造成这一切悲剧的仇敌报复——即使这样的人从未存在过。


但魏无羡却还停留在暮溪山玄武洞,听见这对他既定命数的宣告,每听一句,他便仿佛被重重打了一耳光,脑中仿佛有无数烟花炮杖乱炸,嗡嗡响,让他反应都迟钝了。


「你骗我。」魏无羡身形不稳,退了一步抓住围栏,心慌意乱地摇头道:「不合理。」


「哪理不合理?」江澄冷冷反问。


「如果你说的一切都是真,那……为什么我没死?」少年嘴角强行扯出难看的笑,全然不信,星空般的黑眼眸被一层阴霾笼罩,心神动摇:「犯了那么重的错,做了百般愚行,我应该直接杀了自己才是……万死,也换不回师姊和江家所有人的命……这不合理……」


「你死了啊,死无葬身之地。」江澄神色复杂,忽然觉得意兴阑珊。


「那现在我怎么会在这里!?」魏无羡冲上前,用力揪住他衣襟吼道:「这种玩笑你也开得!?」


「谁开玩笑。你根本不是以前那个他了。」江澄眼神寒凉,像寸草不生的荒地,原地不动,只异常平静地说:「你不是他。我也蠢得可笑,听信外人煽动,与他决裂,令他孤立无援,怨气反噬,最后亲眼看着他死。」


江澄低头看他,忽然吼道:「我将那位愚昧一世、召唤万鬼噬身死去的师兄配剑,放在宗祠里。因为他已经死了!」


说完,江澄猛然拉开宗祠的厚重门扉,将魏无羡推了进去。



穆肃的宗祠内,前方排列江家先祖的牌位,而最中间的紫檀桌上香烟袅袅,供奉著江枫眠的灵位。
少年睁大眼睛瞪着中央的灵位,随后像笨重的木人偶那样僵硬转头,一块一块灵牌看过去,虽然心里已经有预期,但实际看见「江厌离」三字时,他依然红了眼眶。
双腿顿时没了知觉,膝盖重重磕在祠堂的乌木地上,他咬牙压抑著哽咽,眼泪却止不住,大滴大滴落在地板,双手紧握成拳,才没有大吼出声。
「江叔叔……师姊……」少年终于哭出声音,重重将额头磕在地上,一下,再一下。




蓝忘机并未靠近他们二人,只身伫立在祠堂外庭的大树下,远远看着这边,一手按在避尘剑上,也不知是否防范他们二人动起手来。
江澄则抱臂倚在祠堂厚重的门边看了半晌,面色冷肃,甚至有些阴晴不定,最后,竟然闭上了眼睛。
他很讶异,自己竟然一点快意的感觉都没有。
这不就是他最想看见魏无羡做的事情吗?
跪地忏悔,痛哭流涕。
一点都没有报复的舒畅,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不想再看了。


他掩上宗祠的门,朝蓝忘机走过去,不悅道:「含光君,既然已将魏无羡送回,他现在也不认你们先前的关系。你在此逗留也无意义,有何贵干?」
蓝忘机依然面容淡漠道:「江宗主,借一步说话。」




****



云梦莲花坞的书房里,江晚吟听完蓝忘机的请求,脸色青红变化了一阵,最终说不出话来。

蓝忘机平静道:「我有心理準备。即使他记忆不能恢复,我也誓言,一生护他。」
江晚吟皱著眉头,不确定道:「你打算……重新追求魏无羡?」
蓝忘机直视著他探究的目光,肯定道:「是。」
江晚吟眯起眼,不明白自己现在的不爽感是怎么来的,哼笑一声,才风凉道:「虽说修道者面容不显年岁痕迹,但你要搞清楚,他才十七岁,而你我年过三十又五,他都快能当你儿子了。」
典型的岳父嫁女儿,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但那年龄差的对比,确实砸中了蓝忘机的痛脚。
他认真地承诺:「在他恢复或是成年前,我不碰他。」
江晚吟像只炸毛猫似地跳起来骂道:「谁要管你们这些!」
蓝忘机:「……」
门口守着的管事听见宗主暴怒,小心翼翼探头进来。
江晚吟立刻坐回椅子上恢复成倨傲冷冽江宗主,无奈道:「那小子十五、六岁就惯会勾搭少女,也许早就偷偷破处也说不定……」


「……」蓝忘机无言,不晓得江晚吟是在鼓励他还是在警告他。
「总之,你爱追求便追求,我可不插手。」江晚吟摆手道。
「我有事请教。」蓝忘机说。
「问。」江晚吟不耐道。
蓝忘机神色认真:「魏婴少年时可有什么喜好?或者江宗主建议,应如何与他来往?」


「……他喜欢的可多了。偷摘莲蓬、勾搭女子、打山鸡、喝镇上最远那间天涯酒家的桂花酒、后门数过来第六条巷口的馅饼摊……」江晚吟随便说了一通,忽然冷笑道:「按我看,你也別费心思讨好他了,直接色诱。他去云深听学那会儿,就不停称赞你的脸皮好看,连我姊都晓得。」


蓝忘机:「……」刚才警告他说魏婴年纪还小的人呢?


江澄大概也觉得这样不妥,改口建议道:「不然,带他夜猎时,展现高强武力,让他崇拜你。或者给他讲讲睡前故事?」
蓝忘机从袖中取出一本线装薄册,蓝色封皮上没有写字。他翻开空白页,取过毛笔,以雅致大气的楷书写下:
一、 与他一起夜猎
二、 讲睡前故事
第三项空白。白衣男人想了一下,又添上了「四」。


江晚吟:「……」他现在知道蓝忘机是认真的,极为认真。
他把追求魏无羡的要点当作佛经抄写。



「江澄。」魏无羡一把推开书房的门,见到江澄和蓝忘机隔桌对坐的情景也是一愣,这两人以前根本没交情,难道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变成朋友了吗?
「怎么?」江澄瞥过他哭得红肿的眼眶和鼻子,嫌弃道:「难看死了,滚去洗把脸。午饭吃了没?没吃就去湖心亭,大管事,备酒菜!」
门外管事应了一声,立即去办。


魏无羡一路估摸周遭环境才来到书房的,叹了口气,问道:「莲花坞的格局跟以前差多了。不认得路,我房间在哪?」
「你死之后就没有了。干嘛,想回来住?」江澄不耐烦地瞥他一眼。
「莲花坞才是我家,当然住这。」魏无羡理所当然地说,「我要每天给江叔叔和师姊上香,祈祷他们下辈子投好胎,修好仙。」
「……」江澄挥手招来门外侍立的另一名管事,吩咐道:「给他布置一间房。」
二管事应声去办事了。


蓝忘机紧张了,认真确认道:「魏婴,你要住这里?」
「嗯。」魏无羡笃定点头,目光直率道:「蓝湛,下次,我们一起出门夜猎!」
白衣男人神色复杂地望着他,半晌才答应:「……好。」
江澄讥笑道:「你也有今天。」


魏无羡丧失记忆,身体退化成十七岁少年,他仍是江澄的过命兄弟,却不再是蓝忘机的道侣。


更糟的是,蓝忘机还不知道,他的追妻之路没有诸葛亮指点战略,只有自己也是万年单身汉的江狗头军师一名,注定艰险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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