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鬼修金丹速成法11
字数：8800/曦澄友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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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蛟第十
有个误会是这样形成的：
那日江澄、魏无羨和蓝忘机用过午膳，走到韶歌城外，魏无羨抽出陈情吹了一曲怪异的音调后，便召出随便要踏剑起飞，被蓝忘机拉住，让他收了灵剑，跟自己一起御避尘返回，理由是冠冕堂皇的「金丹初成，不宜多加损耗灵力。」
魏无羨张了张嘴正想拒绝，心里反驳说我的金丹已结成数月，灵力稳定飙升，前几天跟你去通宵夜猎，御剑在海上乱飞干掉了差不多半打海怪包括一头比渔船还大的妖化大鱿鱼，现在你说我不宜多加耗损灵力？
但看见蓝忘机脸上出现一丝隐约委屈神色，他深吸了一口气收起随便，乖乖伸手环抱住蓝忘机的腰身，上了避尘。
江澄鄙夷地瞪了他一眼，骂了一声「真没用」，踏上三毒率先走了。简直卒不忍睹。
魏无羨满脸无辜，一路看着前头江澄御剑飞快，仿佛有团火在屁股后面烧，他怎么就没有怀疑蓝忘机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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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江澄所赐，三人一路御剑狂飙，棉花糖般的白云从身边不断飞掠而过，赶到灾情惨重的兰陵之时，竟不过半日光景。
此时近黄昏，三人远远便能看见河口处，有一庞大妖兽猛然腾起身，如毒蛇般张大血盆巨口咬住两名身著金星雪浪袍的修士，身躯甩动间撞塌无数房屋，又仰首吞下殉身的修士。地上尘土飞扬，战况惨烈。妖兽吞了活人，气焰高涨地仰头对天嘶嚎，震耳欲聋，极其恐怖。
「又来了！那畜生！」江澄恨声道，在附近寻了处高凸的土坡降落，蓝忘机和魏无羨随后赶来。
蓝忘机望着血流成河的战场，语气凝重地确认道：「这就是魔蛟？」
「真是…难办了。」魏无羨盯着庞大的蛟身，心情再乐观也没有插科打浑的余裕。
那条妖兽身长约三、四百尺，头大如屋宇，头顶已经生出两只成年人高的犄角，似鹿角而外型坚硬，通体漆黑覆盖莹绿的鳞片，每个鳞片几乎都有巴掌大，反射著金属般的硬芒，上身两侧生有二足爪，蛟尾带鳍，虽然不能离开水，却能顺着河流移动四处作乱，比他们之前击杀的屠戮玄武破坏力更强。
「是，这玩意儿躲在海里，每日上岸噬人，已经出现超过三十名死者了，一开始是攻击牠的修士，后来是河边无辜渔民，我们这几日尽量将附近村民全数撤离，但许多人生计仰赖河道，魔蛟沿着河口逆流而上大肆破坏，各家不得不派出修士阻拦。」江澄蹙眉抱臂，观望着不远处的情况，见到了眼熟的蓝白校服和金色校服也在下方战场中，神色焦虑，身形一动，就想冲入战区。
魏无羨连忙扯住他的后领，说道：「你今天往返御剑，灵力早就消耗得七七八八，现在下去纯粹找死。」
他转头看了一眼蓝忘机，继续道：「江澄，你确保其他修士安全撤离，既然你说这妖兽食人后就会退回海里，我与蓝湛下去，趁现在会会这妖兽！」多亏蓝忘机的先见之明，一路上他就没耗用什么灵力，现在状态正好。
江澄看了他一眼，咬牙道：「好吧，你……小心点！」
「蓝湛，来吧？」魏无羨召出随便护在身前，与蓝忘机换了前后位置，让蓝忘机在他身后御避尘，而他持剑便於攻击。
这是两人这数月在南海火岛夜猎开发的战法，由于妖兽多出于海上，在夜间袭击来往渔船，若驾快船出海夜猎，船只容易遭到袭击翻覆，故最好的夜猎便是两人一组，御剑腾空，居高临下地应付海兽，最为安全。
避尘升空，绕着圆形轨迹飞向魔蛟盘据的河口，魏无羨盯着那魔蛟背后三寸之处，手捏剑诀，催动灵剑往那不设防的后颈袭去，碰到厚实的鳞片，发出『叮』一声脆响弹开！
魏无羨的灵剑走快与轻巧，力道不大，与下方各种往魔蛟身上招呼的弓箭和法器相比，对蛟龙可说是不痛不痒。
「皮真硬。」试探攻击过后，随便回到他手里，避尘拉高，两人俯视那妖兽。
「身体无法突破的话，试试眼睛？」蓝忘机低声道。
「嗯。」魏无羨手上法诀略变，提高灵力，随便雾银色的剑身上红芒笼罩，正要一剑刺出，却听到蓝曦臣从下方传来的焦急大喊。
「忘机不可！」
魏无羨一愣，唯恐贸然出手会波及下方的蓝曦臣和其他修士，便收住灵剑，与蓝忘机退离战圈，往下方蓝曦臣的方向飞去。
江澄已经召回江家修士，与蓝曦臣两家会合於河边不远处，两人落地后，魏无羨问道：「怎么回事？大哥为何阻挡我们攻击？」
蓝曦臣先是仔细地检视了两人，确定毫发无伤后，才道：「那魔蛟极为记仇，虽然皮厚可抵御刀剑攻击，一旦有人攻击口眼，则会盯住那名修士，不断追捕至吞吃为止。这几日已经有多名修士牺牲，需格外小心。」
「原来如此。」魏无羨心想，或许可以利用这种习性，将魔蛟诱骗至易守难攻之处，再行围杀。
❄
「含光君！魏前辈！」白色校服的蓝家修士里跑出个少年，蓝思追远远看见他们，快步奔到近前，感动地喊道：「你们终于回来了！」
含光君与魏无羨并肩而立，微微点头，竟未责备他「不得喧哗」，魏无羨则是笑了，轻拍他的肩膀：「长高了啊思追。」
「魏前辈我好想你们！」蓝思追说：「现在大家都暂住兰陵金氏府邸，之前有位前辈出手攻击魔蛟，结果那记仇的妖兽沿着河流潜行，一路跟踪到姑苏，惊扰了好多百姓，那位前辈也…唉！现在只好先待在沿海区随机应变。」
「魔蛟暂时退回海里，先清点各家伤亡，明日巳时各家家主到金麟台商议作战方案。」江澄带着几名江家管事走上前来跟蓝曦澄说话，身后还跟著金凌。蓝曦臣才点头，江澄一把眼刀同时射向魏无羨：「你也给我出席！」
魏无羨耸耸肩，不置可否。家主随即散开各忙各的，作为主要战力被找来的魏无羨与蓝忘机两人一边商议著可能的作战方案，一边缓缓往金麟台走去。
「魏婴，你今天在韶歌城外所奏笛音，莫非是……」蓝忘机看他又开始把陈情拿在手上转，想起了这件事。
「对，我唤了宋子琛来帮忙。」魏无羨点头说道，「这种硬得要命的玩意，让凶尸参战，正好可减免伤亡。」他看向一旁跟随的蓝思追，理所当然地问道：「温宁呢？」
蓝思追点点头，答道：「在这附近等待。」
魏无羨下意识举起陈情凑到唇边，蓝忘机却按下他的手，摇了摇头。四周各家修士走来走去，魏无羨的黑衣横笛已经引起一些修士的惊疑目光，身旁又跟著含光君，贸然吹笛恐怕引发骚动。
魏无羨无奈放下陈情，对蓝思追道：「帮我叫温宁去金家的后院树林会合，记得避开金凌和江澄那蠢蛋。」
「喔，好……」蓝思追懵懂地点头，他就不了解刚才含光君跟魏前辈分明一句话也没说，却好像沟通完毕一样达成了他不知道的共识。
爸爸妈妈谈起恋爱真是奇怪，不但附近会清出一片以他们为中心的无人修罗场，空气变成粉红色，还都不讲话。蓝思追在心中评论道，然后红著脸跑去找温宁了。
❄
兰陵金氏府邸。早晨的天空阴暗，日光被灰濛濛的云雾笼罩，酝酿着山雨欲来的氛围。
辰时许，蓝忘机走回他与魏无羨暂居的客房，要唤那喜爱赖床的青年晨起。
客房不大，进门后只见一茶几与一床榻，其余橱柜什物则简单安置在墙边，这些年经常在外旅居，这些也并非两人所介意之事。
蓝忘机拨开床帘，单膝上榻将睡姿千奇百怪的青年抱起，轻轻摇晃他的肩膀。
「魏婴。」他唤道。
「嗯……」魏无羨迷迷糊糊地应了声，浓密眼睫根本没有掀开，全凭著来人身上隐约的檀香气息判断，他抓住蓝忘机的手掌乱吻一通，伸臂搂住蓝忘机的腰，把脸埋进舒服而温暖的胸膛里继续睡。
「魏婴，该起了，稍后要去商议作战计画。」蓝忘机无奈摇摇头，将那张睡得毫无防备的小脸从自己怀里挪出来，温和劝道。
魏无羨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有气无力地在蓝忘机的脸上吻了一下，埋怨道：「蓝湛你代表就好了，我好累……」
讲得好像昨夜被人糟蹋了似的。但蓝忘机是冤枉的，他为防魔蛟突袭引发战事，昨日没有『天天』，但魏无羨还是玩到深夜才肯睡。
「魏婴，起来。」蓝忘机说话声音沉降几分，手掌顺着魏婴散乱的里衣摸了进去，意有所指地在腰椎附近又揉又按。
「呜嗯，好坏……」魏无羨这时才肯睁开眼睛，辰时起对他来说不算太过严格，蓝忘机已经很宽容了。
魏无羨从床上坐起身，像孩子般揉了揉眼睛，看见蓝忘机穿上一丝不茍的正装卷云纹校服，抹额端正，衣袖平整，面无表情的脸上就只差没写上『禁欲』二字，忽然起了玩闹之心。
「……我说蓝湛，今天打扮得这么好看，是要去会见哪家仙子？」魏无羨俯身凑近他的耳边说话，浅色唇瓣微动，语气十分勾人。
「巳时要与诸位家主议事。」蓝忘机正经八百地回答。但他的手掌放在魏无羨里衣下，忍不住摩擦著那光滑的触感。
「嗯，那应该还有时间，我得在含光君身上留点记号，警告別家女修，这人可是有主的。」魏无羨笑出声音，蓦地将蓝忘机压倒在床榻上，修长双腿跨坐在男人的腰侧，还抽走了那条抹额，凑到唇边伸出红舌，缓缓舔了一口。
那画面总能令蓝忘机失控：青年刻意放慢速度舔著自己身体的一部份，仿佛在炫耀你已是我囊中之物。像刚刚捕获猎物的年轻花豹，那样恣意而漂亮，慵懒地拉伸著劲瘦的肢体，毫不犹豫地展示他美丽的外貌和隐藏的强大。
蓝忘机放任他在自己身上到处磨蹭点火，略为粗糙的手掌按上平滑的胸口，拇指在挺立的浅粉色乳尖上摩挲，被魏无羨笑着擒住了双腕扣在头顶。
「……不可以。」魏无羨制止他，充满侵略性的眼神盯着他不放，卷著抹额的手指缓缓爬上蓝忘机的胸口，缓慢地吐出占有欲十足的话语：「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蓝忘机移不开目光，他的耳根泛红，心跳如擂鼓，但他忍住不动，无比期待着身上这人要展现如何惊人的绝豔丰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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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过半，江澄手里拿着一大幅地图走到魏无羨暂居的房间，一边分心低头看一边推开门。
「魏无羨，你这作战方案是怎——！？」
江澄一抬头，表情一僵，手中的图卷『啪』一声落地，往前骨碌碌滚了两圈。
「……」房里的人见房门忽然敞开，暂停了动作，三人相对无言。
绣有金星雪浪牡丹的浅色丝绸床帐半掩，只见魏无羨跨坐在蓝忘机身上，里衣大敞，露出白皙胸口和紧实的大腿，一手擒拿住蓝忘机的双腕按在枕头上，面容眣丽的男人耳根发红，衣襟散乱，抹额也被扯下来卷在魏无羨指尖，而这个俊美的青年脸上还噙著放浪笑意，像正在调戏著名门闺秀似的。
「江晚吟！」门里传来魏无羨的骂声和灵剑出鞘的金属声响，江澄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憋闷著抓起图卷狠狠甩上房门，加快了脚步往议事厅逃去。
…幸亏床帐拉起的那一半是下半身那一半。感觉心累之余，也迫切渴望安慰，真想把脸埋进仙子软茸的皮毛里，逃避一下刚才那些辣眼睛的画面。
走廊上无人，江澄猛然奔过转角，在议事厅的门口迎面撞上从反方向走来蓝曦臣。
「小心。」蓝曦臣护住手中一壺热茶，另手扶著他的手肘，顺带接住预备第二次落地的图卷，疑惑道：「晚吟因何如此慌张？」
「不、没有……」江澄见到是熟人，稍微冷静了一下，才推开门道：「一言难尽，曦臣请吧。」
与两年多前相比，蓝曦臣镇日无事便携带公文飞去云梦找江澄商量家族经营之事，姑苏蓝氏虽然不重商，却也将家族产业打理得有声有色，连带蓝启仁听见云梦二字的脸色都好了许多。
两人在议事厅坐下，四下无人，蓝曦臣微笑斟了两杯清茶，推给面色还显有余悸的江澄，好奇问道：「发生何事？」
江澄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双手抱臂，颇为不爽。
蓝曦臣温柔鼓励道：「但说无妨。」
想想他们都这么熟了，江澄犹豫再三，才开口问道：「你们云深…如何看待那两人的事情？」
「是说忘机与魏公子吧？」蓝曦臣会心一笑。他似乎知道江澄慌张的原因了。
蓝曦臣笑着将他手边的图卷拿来，在桌上展开，是一幅做了许多标记的河道地形图，显然是一份进攻战策，蓝忘机昨晚有向他提过此事。
「晚吟刚才是去找魏公子了？」
江澄觉得自己的心跳又变得急促起来，他不自在地转开眼神，虽然这不是他首次目击那两人在一起，但捉那什么在床…他勉强承认：「对。」
「这个时间，恐怕会遇到……建议晚吟下次还是回避才好。」蓝曦臣笑咪咪地建议。
「你晓得？你见过？他们、他们……？」江澄震惊，几乎语无伦次。
「这倒不是。」蓝曦臣有些尴尬，想了想决定坦承：「忘机常常想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我有次见他早晨从静室里出来，当下便了解了。」
江澄更震惊了：「想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蓝二？」
「听別人说好像看不出来的样子。」蓝曦臣话锋一转，正色道：「但是，不论其他人对他们二人作如何想，我所知道的是，忘机为了魏公子，愿意付出他所有的、任何东西。」
蓝曦臣苦笑：「忘机从小到大，几乎没有追求过什么想要的东西，他遵守所有规则，律己甚严，为姑苏蓝氏尽心尽力。作为兄长，我非常希望他能幸福。因此，无论忘机选择何人相守，我都支持他。」
江澄沉默。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反问「即使他们两人同为男子？」
「晚吟又是如何看待？无论如何不能接受吗？」蓝曦臣小心翼翼地问道，神色有些忧虑。
「……我不知道。」江澄看了他一眼，说不出否定的话，只是烦躁地摇摇头：「魏无羨好歹也是…我唯一的兄弟。只是觉得他们很旁若无人？看不下去？总之说不上来。」
「不是厌恶？」蓝曦臣追问。
「不是！」江澄恼怒道。
於是蓝曦臣觉得自己松了口气，微笑道：「晚吟可有想过，自己希望魏公子过得如何？」
江澄想，自己想要看见怎么样的魏无羨？
他还没想出头绪，议事厅的门就砰然敞开。
「妈的江晚吟坏我好事！」穿好衣服的魏无羨提著灵剑踹开议事厅的门，见到江澄若无其事地坐在中央的木桌前，貌似研究兰陵地区河川地形图，但手中握着不放的三毒却已经洩漏他的心虚。
「魏公子。」蓝曦臣微微一笑，亲切问道：「可用过早膳了？」
「——不，还没。」魏无羨看到这位雅正的大哥在场，硬是把将要飙出口的『我差点就趁乱上了蓝湛你他妈找死』这些话吞回肚子里，只能拿锋利的眼刀从江晚吟脸上扫过去。
「那先到厨房去吧，忘机给你留了吃食。」蓝曦臣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翻开一张布置图看似要与江澄商讨似的，还不忘提醒魏无羨：「再过半个时辰，要开会商谈魔蛟讨伐战的环节了，你与忘机都要出席。」
蓝曦臣一招声东击西救援成功，魏无羨咬牙走出了议事厅。
江澄顿时对姑苏蓝氏的印象分数翻了一倍。
不过…他好像一直误会了什么。想起刚才魏无羨房里非礼勿视的画面，又看了看蓝曦臣那张昳丽的面容，他把手指放在下巴搓了搓，好像……蓝忘机真的是『媳妇』啊。
自己平常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太差了。想到这里，江澄稍微自我反省了一会儿。
「晚吟？」蓝曦臣伸手在他发直的眼睛前挥了挥。
「蓝二他平常就……不，没事。」江澄把脸埋进手掌里，觉得问这种八卦太蠢了。反正他觉得自己理解无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出门可夜猎，确实不错！魏无羨找道侣的眼光，似乎没有想像中差嘛！
另一边，蓝忘机在厨房里刚把保温的排骨汤罐取出，魏无羨就走了进来。
「去找江晚吟？」蓝忘机问道。
「对。哼哼。蓝大哥在场，不然非海扁他一顿不可。」魏无羨拉开椅子坐下，看见炖成肉粉色的排骨，抽出筷子讚道：「我家蓝湛的手艺真好，人生至幸！」
蓝忘机替他盛好汤，心里其实对魏无羨过份夸大的称赞很是受用，但表情依然喜怒不显。倒是提起早上的那一桩，他皱眉问道：「你知道他会进来？」
魏无羨正啃著排骨，黑眸灵动地转了转，笑道：「不确定，但以前在莲花坞，这混蛋进我房间从来也没在敲门的。这事迟早会发生。」
「下次我会记得落锁。」蓝忘机面色凝重地表示，他实在不能接受被撞见这种事。今天是他去喊魏婴起床，被魏婴按在床上扯抹额调情，两人还没真的开始做，若是做到一半才……
蓝忘机被自己的想像内容震惊到，忍不住拿手盖住眼睛。
魏无羨与他想到同一处去，捧著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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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魏无羨用完了早膳，两人才施施然行至议事厅，兰陵金氏、姑苏蓝氏以及云梦江氏三家家主都带着手下主要管事出席作战会议，众人围着几张书桌拼成的大桌而坐，桌上铺开了一张巨大地形图纸，上面像沙盘那般以朱笔勾描了河道，并标注各地方的名称。
正是今天早上江晚吟掉在魏无羨房里的那张。
蓝曦臣见到二人进来，微笑道：「人都到齐了，请忘机说明你们昨日提出的战略？」
这会议座位的安排实在有些心机，蓝曦臣的右侧留了一个空椅，是给姑苏蓝氏第二人的蓝忘机保留的，而他的左侧则坐着云梦江氏的家主江澄，但江澄左侧也留了一个空椅，接着空椅左边依序才是江家大管事、金家大管事、金家家主金凌，金凌左边则依序坐了欧阳宗主、清河聂氏大管事等其他家族的数名代表。
魏无羨只得在江澄左侧的座位坐下。
蓝忘机随即解释了他与魏无羨商讨出的战略：魔蛟平日潜伏於海中，每数日便上岸食人，且个性睚眦必报，各家轮流派人至河口地区监视，一旦发现魔蛟上岸，便派出修士蒙面乔装攻击其要害，惹怒魔蛟，使魔蛟追捕此人。
此时，被魔蛟锁定的蒙面修士骑快马，沿着河岸狂奔，另派遣几名修士作相同蒙面装扮，在树林茂密或魔蛟视线容易受阻档的地方替换，继续诱使魔蛟顺着河流深入内陆，直到河道较窄、两侧环山的区域，此种地形因山高河窄，各家修士可驻守两侧高崖，对魔蛟而言是易守难攻的地形。各家预先派战斗的主力修士在该地埋伏，待魔蛟被引诱抵达该地，便一举发动总攻。
蓝忘机简洁说完，伸手在地形图的河道处上一点：「此地名为『望月峡』，位于云梦与兰陵之间，距离此地六百里，快马接替奔驰，最慢三个时辰可以赶到。望月峡两侧皆是高凸的悬崖，河道仅宽二百一十尺，山壁夹着河道，两侧多平缓落脚处，可供修士临时借力，魔蛟也不好施为，两岸可安排各家修士地面攻击。」
这个作战计画尚称合理，几个家主听了倒是没有异议，江澄倒是挑眉质疑道：「那魔蛟记仇，你说派人去攻击然后佯装逃跑，若是半途被追上，不就牺牲了？谁去当那个攻击魔蛟的人？」
魏无羨笑了一声，说道：「我。」
蓝曦臣转头看了看蓝忘机依然面无表情的脸，担忧道：「魏公子当前的灵力……？」
「不必御剑飞行，我蒙面后，在河岸上直接对魔蛟双目发箭，射中后即逃离，直到与接应者交换身份。接下来便换装，与含光君一起赶往望月峡与众人会合。至於望月峡的主要战场，」提到作战的细节，魏无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开口道：「此次作战需二人一组，一人负责御剑，一人负责攻击，利用高空优势作战，不可以在水面行船，只会成为魔蛟腹中美餐而已。」
「云梦江氏由我带人负责蒙面诱敌，将魔蛟引至望月峡。宗主偕姑苏蓝氏、兰陵金氏带其他家主至望月峡布阵，如何？」魏无羨最后的确认是转头看着江澄说的。
「可以。」江澄想了想，道：「望月峡我去过，山壁陡峭，水流平缓，可以準备火油，既然那魔蛟刀枪不入，那便试试火攻。」
魏无羨点点头道：「可行。」
蓝曦臣又提了几个细节问题，众人讨论妥当，金凌便遣金家管事从马厩里牵出三匹好马，都选黑马，体型差异也不大，带到魏无羨面前。江澄派了两个年轻体力好的修士给他，一共三人，每人策马奔跑一个时辰，便由下一人接手。
蓝忘机去协助蓝曦臣处理姑苏蓝氏的调度，魏无羨便到兰陵金氏训练弟子的校场上试弓，为了应变魔蛟随时现身，他和诱敌的修士都换上了云梦江氏的紫色校服，袖里还塞着一条蒙面巾。
金凌走来，疑问道：「那魔蛟我们之前应付过，牠确实会追击偷袭的修士，但你怎么就确定，魔蛟是用眼睛分辨偷袭修士是谁？」
魏无羨正在指挥两个江家的修士放风筝，听见金凌的疑问，转过头来，笑着指指旁边放着的几坛酒，封泥完整，坛身均贴着红纸书写一个『桂』字。
「云梦的桂花酒？」金凌想了想，明白过来：「桂花酒香明显，且现在并非秋桂开花时节，诱敌的修士，若每个人都饮了这酒，身上便有相同气味，可以混淆魔蛟视听和嗅觉？」
「完全正确，真聪明。」魏无羨笑道，指指自己衣袖：「不单喝，衣袖和蒙面的面巾，都刻意泡过这桂花酒。就要让那魔蛟分不出来。」
金凌很少被称赞，一时有些别扭，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却又下意识想要亲近这人。
「你没跟思追在一起吗？」魏无羨眼睛还在检视手中的长弓，他随口问道。
「喔，他去蓝宗主那里覆命了，还没回来。」金凌抱臂在旁看他，好奇道：「为何放风筝？」
「嘿，这可是以前在莲花坞常玩的竞赛，练习高空射日嘛！」魏无羨拉了拉弓弦，取了箭枝，步伐稳健地朝天拉弓，悠哉道：「虽说是少年的游戏，但也是实打实的训练。」语毕，箭枝猛然离弦，毫无悬念地穿过天上最远的风筝正中心。
「中！」金凌欢呼，满脸向往，他在金氏接任宗主，少有机会玩这些。
「幸亏手感没废。」魏无羨笑了笑，拿起旁边另一把长弓给他，又招呼旁边的修士多放几个风筝。
「你试试？」魏无羨问道。
金凌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接过长弓，跃跃欲试道：「好。」随即拉开弓步，挺直腰背，羽箭指天。
魏无羨拍拍他的肩膀调整了姿势，轻喝：「就是现在，放箭！」
箭枝呼啸飞出，一箭穿破天空中的风筝。
魏无羨揉了揉他的头顶，笑道：「不错，再来。」
「不要揉我的头！」金凌抗议道。
「叫声大舅就不揉你的头。」魏无羨哈哈大笑。
「舅舅只会打断我的腿，才不要叫你舅舅！」金凌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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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一小在校场上笑闹着，全都落入了不远处的议事楼的紫衣男人眼中。江澄独自站在窗边负手而立，安静注视著魏无羨穿着与自己相同紫衣的身影，他想要说话，却没有什么可说，只能咬住牙根，眼前似有水光模糊了视线。
紫衣少年们射风筝玩闹的身影，不觉与记忆中旧莲花坞的片刻停滞时光重叠，微风温柔与他们擦身而过，扬起的衣摆和黑发在空气中旋出开朗的弧度，无忧无虑。
蓝曦臣早上的问题忽然又浮上心头：晚吟希望魏公子如何？
希望如何？
希望可以回到从前！
回到他的父母、亲姊还在的时候，希望温狗从来不存在，希望他们能一直在莲花坞悠然度日，长大之后一起夜猎，一起扶持莲花坞，让云梦江氏兴盛百年！
但这是不可能的。
江澄不知道要怎么迈出冰释前嫌的第一步，他早知道不能，只是个希望。他渴望魏无羨知晓他希望而不能，又希望他永远都不会知晓。这些没有出口情绪像错综复杂的绳索，终于将他的双腿牢牢綑死在原地。
「晚吟，怎么了？」一双厚实手掌按在他肩上，那关切的声音正是蓝曦臣。
「没什么，有点累罢了。」江澄肩膀一僵，没有回头看他，只是仰起脸，像是让泪水不要夺眶而出，他逞强转开话题：「你那边人手调度做好了？」
蓝曦臣体贴地假装没看见江晚吟红通通的眼角，推著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给他斟了杯热茶，慢悠悠地说：「有忘机帮忙，我的负担减轻不小。虽然还未开战，但考虑保留体力，你我稍晚就要领人前往望月峡。兰陵这里的诱敌布局有忘机坐镇，可以放心。晚吟先休息一会儿？」
江澄一听到蓝忘机就想起一堆新仇旧恨，忍不住诚实埋怨道：「这么忙还不是因为你们蓝家拐走了我家能干的大师兄？少了一个人用，我很不方便。」
「说的也是呢。」蓝曦臣点头表示可以理解，微笑提议道：「不如这样吧？魏公子既然已成忘机道侣，我蓝家还你一人如何？」
「我可不是谁都可以！」江澄扭头。
「……要了你家一名双杰，自是应还你等同优秀之人。待我秉明叔父，遴选蓝家近期适龄仙子，给江宗主送名册去。」蓝曦臣正经地表示。
江澄闻言一噎，怒道：「婚配之事我自有主张，你別管！」
「哈。」蓝曦臣笑得诚恳又纯良，看不出他到底是在玩笑还是认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