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藍⭕空想旅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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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如果含光君知道你羡没金丹 02

*第一次遇到偷看喜欢的人洗澡还心情这么惨的......


如果含光君知道你羡没金丹


燧云色


二、战俘




岐山地处西北,姑苏蓝氏的本家云深不知处位于南方水乡,所在位置距离岐山最远,被岐山温氏侵吞的领地也最少。故蓝氏双璧肃清了姑苏一带的温家势力后,便由蓝启仁镇守本家,蓝曦臣、蓝忘机各带领自家修士,分成二路驰援各世家军队。由于蓝曦臣与北地清河聂氏宗主熟稔,故以云梦湖区为粗略分界,蓝曦臣带兵往北支援各世家,而蓝忘机则领人往南支援各家对抗温家势力。


初三那日,蓝曦臣收到战报赶往清河,而蓝忘机则率人前往夷陵山区救援报信的仙门世家。


江澄和魏无羨订出的征战路线是先收复最富庶的江陵城以及邻近的夷陵地区城镇,聚集足够兵力养精蓄锐后,再逐步往莲花坞包围。此过程中需要击败岐山温氏占据的各大世家领地,并突破防守严密的监察寮,清扫道路,以利其他联盟世家的行动。


数月前,江晚吟按照魏无羨的指点,使抱山散人替他治疗金丹丧失之症。伤癒醒来后惊喜发现自己的金丹已回归,但除此之外,他在山上小屋不见任何人影,连个洒扫童子都无,无从酬谢。他只得感叹抱山散人神出鬼没与神通广大,便迅速下山到与魏无羨约定的木棉山城会合。木棉山城破落贫瘠,人口少于千人,他隐藏身份访查四、五日,未能探得魏无羨踪影,只得只身前往眉山与江厌离会合,并说服经年隐世不出的眉山虞氏借兵,自己联系了清河聂氏与姑苏蓝氏,以云梦江家军之名加入射日之征。


魏无羨失踪的三个多月间,他带着眉山出借的兵员粮草,祕密收拢流落在外地的江家修士,又将还没落入温家手中的水运航线和金银库点清,作为战备资源,勉强整出了一支堪用的武装修士。江厌离的灵力低微,也未能结丹,虽然她坚持要与江晚吟同行,却只能安置在后勤,实际上这名赶鸭子上架的年轻江宗主为了能有与温家一战之力,这三个月来从斥侯前锋到招募军医,几乎什么事都亲身做过,忙得恨不得自己一日有二十四个时辰和三头六臂才好。


江晚吟虽然能使灵剑与长鞭,却终究只是他一人强悍。他明白在战场上,一人之力是敌不过万千敌军的。要获得胜利,如何指挥军队,有效以寡击众、出奇制胜,就变得更加关键。


幸好魏无羨终于回归,还带着诡谲的鬼修奇技,凭著一支横笛便能驱使大批邪灵尸鬼上阵冲锋,有效降低了江家修士临阵死亡的数目,而鬼物不耗粮草、不惧伤亡,战毕后升起清静明火就地焚烧干净,使云梦江家军有如神助,战线推进得飞快,不到一个月,江家主力军就逼近江陵城。


初九子时,江澄和魏无羨亲自领一支小队,在江陵城郊外的官道上伏杀岐山温氏运送粮草与兵员的队伍,成功烧燬这批物资,温家修士逃散,被魏无羨驱使的怨灵一一揪出。破晓时分,蓝忘机带领姑苏修士抵达江陵城郊时,见到云梦江氏的紫衣修士与后勤人员已开始清扫战场。


魏无羨与江澄鏖战大半夜,此时站在道路旁稍作休息,衣襬袖口都沾上不少泥沙血迹,多半是敌人的血。


魏无羨比较倒楣,摸黑伏杀时不慎被划了一剑,左手前臂护腕被割破,皮肤绽开一条两寸长的刀痕,鲜红血液沿着手背缓缓往下滴落。他手下的邪灵女鬼似是闻到主人血气,乖巧蹲伏在他腿边,铁青的脸上浮起强烈渴望。黑衣青年倒是不以为意,伸出自己受伤的左手,对红衣女鬼低声笑道:「流掉也是浪费,小红、鬼婴,喝不喝?」




蓝忘机前来时,正好撞见魏无羨以血液饲餵厉鬼的一幕,毫不迟疑地射出一根琴絃。


琴絃介入黑衣青年与邪灵之间,丝絃缠住鬼婴手足,而女鬼畏惧琴絃上施加的清正灵气,立即退后,转头对琴絃的主人嘶吼。


而白衣男人则大步行来,抓住魏无羨未受伤的手腕往身后一拽,以自身护住。


魏无羨全不领情,猛然抽回自己的手腕,皱眉道:「蓝湛,你做什么?」


他的手很冷,蓝忘机心中飞快闪过这个念头:是怨气侵蚀所致?


蓝忘机望着他的眼睛里浮起不悅的光泽,冷声道:「不可以血饲鬼。」


「我知道,不可饮酒,不可疾行,不可饭过三碗。」魏无羨揶揄道,从蓝忘机背后绕出来,与他面对面。


蓝忘机正色劝道:「我并非玩笑,魏婴。你身上怨气浓烈,如此一来——」


「我晓得、我明白。」魏无羨打断他,指尖转著那根在战场上格外使敌军畏惧的黑笛,笑得放肆又轻率:「还有什么不行,你一并说了,我一并犯了,省得每次见面你都要想新词来唠叨我。」


蓝忘机以审视目光盯着黑衣青年,殷切规劝道:「修鬼道损身,你镇日不离邪物,如今放纵鬼物饮你之血,日后便将你视为——」


「蓝忘机,你烦不烦?」魏无羨被说得心头火起,再次打断他的话,无视丝絃表面锐利光滑,以黑笛缠住鬼婴身上的琴絃,徒手扯断,扔往地面,对蓝忘机厉声道:「我的事与你无关!別让我说第二次。」


话音落,魏无羨身后怨灵聚集,纷纷凶相尽显,对白衣男人虎视眈眈。


蓝忘机瞳孔骤缩,手按古琴,琴上冰色灵力陡然散开,瞳色浅淡的眼睛锁定黑衣青年,怨气与灵气若有实质,在充满硝烟与血腥的战场上碰撞,周遭的修士见状纷纷走避。




此时,柔柔弱弱的女子音声介入一触即发的对峙,浅紫色襦裙的身影从诸多收拾战场的紫衣修士中走出,开口唤道:「阿澄、阿羨,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魏无羨顿时将怨气收得一干二净。蓝忘机几乎同时撤去灵力,避免误伤。


江厌离好似并未察觉那两人之间僵硬的气氛,手中抱着装着止血布和伤药的包袱,望向魏无羨的表情显得担忧:「阿羨,你没事吧?手流血了。」


魏无羨挥退身边的邪物,对江厌离无谓一笑,摆手道:「没事,皮肉伤罢了。我先去找地方洗洗,身上都是土,包扎起来不干不净的。」说完他转身快步走开,也不再看蓝忘机一眼。


江厌离追不上他,又转头忧心忡忡地检视江澄周身,确认毫发无伤之后才松了口气。


江澄收起三毒,对前来协助伤员的江厌离摊手道:「阿姊,你去看看魏无羨吧。那白痴这阵子每天阴阳怪气,谁都不给靠近,也只剩妳能治他。」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瞥了蓝忘机一眼。


江厌离随着他的目光落在白衣似雪的男人身上,敛衽施礼,才对江澄说:「我去看看阿羨。阿澄,你身为家主,战地多担待些,別伤著了。」


「我理会得。」江澄拍拍亲姊的肩膀,催促道:「阿姊出入战场,要注意安全。这一场虽然我们胜利,但东面可能有温家残部,不要涉险。」


於是江厌离点点头,抱着包扎用物,小步奔往魏无羨离去的方向。


蓝忘机俯身捡起被魏无羨扯断的琴絃,才开口询问:「为何魏婴只允许江姑娘近身?」


江澄瞥看他的眼神像在看战场上的大型障碍物,语带嘲讽道:「我怎知。反正请蓝二公子別打着让他去姑苏的主意,现在江家军队正用人,忙得要死,修鬼道又怎样?能杀温狗就好。」


两人话不投机,含光君只得告辞,也往魏无羨离开的方向寻过去。


「真是搞不懂,一个两个都怪里怪气的。」江晚吟双手抱臂望着姑苏校服穿过人群的袍影,虽觉得蓝忘机似乎过份执著,却没机会多想,江家管事已经手持新一轮的战报让他回帅帐参详。






****


魏无羨与手下邪灵形影不离,经常不在营帐,蓝忘机在往郊外树林的路上截住江厌离,接过伤药和换洗衣物,独自进入林间寻找魏无羨。


七日前,他获报带人前往夷陵救援该地修仙世家,却意外发现夷陵地区的温家监察寮并未侵吞附近仙门世家。经过调查后得知,温家夷陵监察寮是由温若寒的远亲,一名女性医者温情所带领,门下几乎全是学习医理的文士。夷陵监察寮被姑苏蓝氏修士围困后,温情表示不愿意卷入两方征战,愿意领自己门生直接投降,直到射日之征结束为止,前提是保障这些学医的门人性命安全。


蓝忘机应了,并就地成立战俘营,由附近仙门世家看管。此间事了,他便要赶往江陵,预备与云梦江氏合力迎击温家势力。


然而在过目温氏战俘名册时,他却注意到一个人,名叫李河,年约二十许,是温晁的手下。


魏婴尚未现身前,他与江晚吟奇袭温家监察寮并取回各派弟子当时被收缴的兵器,曾问过魏婴失踪的原因。江晚吟虽然无从推测,却提到当时从莲花坞一路追杀江家残部的,正是温晁与温逐流一系。


李河在射日之征开始不到一个月,就因为腿骨折被送往夷陵监察寮——也就是温情治理的医馆治伤,才会在温情领人投降时成为战俘的一员。蓝忘机思及魏无羨身上异状,便带人提审李河。




在含光君冷若冰霜的威压下,李河不住用脏污的衣袖擦去脑门的冷汗,用哆嗦的声音说:「那日我们在镇子里搜寻江家余孽……我是说,云梦江氏逃走的两位公子。威胁了几个镇民都没得到消息,温晁公子让手下去市街上找人,还没走几步,就见到一个紫衣人从街角跑过去,温逐流亲自去逮,果然是江公子。江公子自是动手反抗,最后败于温逐流,被化去金丹,带回当时已经成为温家云梦分驻监察寮的莲花坞暂时囚起。不料,那江公子竟然自己逃了。」


蓝忘机默不作声,他身旁的蓝家修士却半分都不信:「你別扯谎了,江宗主分明灵力强劲,上个月还亲自督战,在骏平山阻截大队温家修士。他怎么可能没有金丹?」


李河高声喊冤道:「这我可不晓得!或、或许江宗主逃走后得了什么灵丹妙药医治,那个、呃,金丹长回来了也说不定……」


话愈说愈小声,显然他心里对这番说词也是毫无底气。


仙门众人皆知,赵逐流之所以得到「化丹手」的名号,且被温若寒青眼收入本家赐姓温,便是因为他的招式希罕,能破坏丹田核心聚气的灵脉,落入温家手中的修士一旦被化去金丹,纵使逃得性命,未来也不可能再靠努力修练重新获丹。金丹就是修士累积窖藏灵力的所在,若是缺少金丹,仅靠每日经脉周天循环所生的些许灵力,是不可能在战场上坚守阵地的。


於是没人相信李河的话。与蓝忘机同来讯问战俘的前辈修士纷纷对此人能提供的战报失去兴趣,打算离开。


蓝忘机却多问了一句:「你是温晁的手下?」


李河立刻答是。


蓝忘机盯着他看,似是在判断对方值不值得信任,问道:「五个月前,你们也抓过云梦江氏首徒,魏无羨?」


李河诧异,随即大力点头:「对,温晁公子当日将魏无羨推下乱葬岗,我本以为他身受重伤,死……呃,没料他竟然命大至斯,从那鬼地方爬出来……」


蓝忘机从旁取来干粮和水袋放在李河面前,又亲自推过一张椅子给战俘,态势宛如书院里与夫子请教问题那般彬彬有礼。


含光君问话的声音静而稳,但眼睛里呼啸而过的狂风,无人注意。他对战俘道:「请将当日情形,细细陈述。」


李河坐在椅子上,手捧食水,被这番「礼遇」吓得双腿抖个不停,惊得开口问:「这不会是我最后一餐吧?」


蓝忘机正色道:「提供确切消息,姑苏蓝氏保你不死。」


李河抓了抓头,听闻含光君掷地有声的承诺,又见他身后修士个个以他的意思为尊,对活命突然有了点底气,心一横道:「那我说!」




半个时辰后,含光君自战俘营离开,面色寒如暴雪,举手投足虽然端雅依旧,却浑身都透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漠冷。其余修士见状纷纷退离,以为是姑苏蓝氏从战俘口中得到什么关键情报,还是不好的那种。


按李河所言,魏婴被温晁推下乱葬岗前,似是身受重伤,轻易就被一干年轻温家修士抓获,并未与敌方大动干戈。那时候他身上没有兵器,被温逐流拍中一掌就倒地,温家修士几乎全不费力气将他押上飞剑。


就算魏无羨身受重伤而无法反抗温家修士,他也是知名的少年奇才、云梦江氏宗主首徒,温晁抓到他,必定比照抓到江晚吟,当场化去他金丹。但当时温逐流并没有对魏无羨动手,怎么可能?


按时间推算,魏婴只身前往莲花坞救出江晚吟后,两人应该结伴逃亡,前往眉山寻师姊江厌离会合。但是魏婴却与江晚吟失散。失散前江晚吟失去金丹,失散后,江晚吟前往眉山虞氏借兵,随即联系姑苏蓝氏与清河聂氏,领兵以云梦江氏名号参加射日之征。是时江晚吟战力如常,甚至经常充当斥侯和前锋,在战场上与温家修士灵力相搏,全然不似重伤失丹的模样。


在与江晚吟分头行动之前,魏婴发生了什么事?


他二人为至交好友,若江晚吟知他重伤,怎会独自前往眉山求助?


什么事情,是使魏婴重伤,而他不让江晚吟知道的?


江晚吟从失丹转为迅速伤癒。


魏无羨从潜入救人,转为重伤被俘,最后以鬼修之身,重入江湖。


——世人对于鬼修不甚瞭解,但蓝忘机可以肯定的是,鬼修之所以被视为邪门歪道,其中一个原因,是鬼修不需刻苦修行累积灵力结丹,专以邪法害人。


鬼修不需要结丹。


可魏无羨和江晚吟都是天资聪颖之辈,他们二人早在云深求学的时候,就已经越过金丹修士的门槛了。


金丹被温逐流化去一枚。


於是魏无羨与江晚吟二人,只剩一枚金丹。他们一人掌握金丹,另一人……为了能继续对温氏复仇,成为鬼修?


这件事情,江晚吟知晓而替魏无羨隐瞒?还是,江晚吟也不知?




推测至此,蓝忘机心头感到异常痠涩,他不知真相为何,更忧虑踏入鬼道对魏无羨造成的损伤。深林中隐约传来水流之声时,他在自己眉心以灵力画上隐身禁制,使妖邪鬼物无法察觉他的行踪——避开魏无羨的护卫。


他想起当时在夷陵监察寮见过的女医者温情。此人盛名在外,却不受寻常医者青睐,其中一个原因,是温情曾应岐山家主温若寒所请,写出一批看似异端邪说的治疗方案并流传。例如,将人开膛剖肚,清洗脏器以治疗肠胃之症。又或者将金丹修士的金丹活生生剖出,而使修士不死之方法。无论哪种,都像是酷刑一般令人难以接受。


金丹剖出……


蓝忘机驻足闭眼,不敢设想那样的可能,更不敢想像若是魏无羨遭遇……然而急促鼓动的心搏又反覆提醒他,以魏无羨的为人,在绝境之下,他极有可能将金丹剖给江晚吟。


他隐藏脚步与身形靠近溪流,集中灵气於双眼,果然见到魏无羨将脏污衣物拋在巨石上,浸在水中沐浴。


溪水清浅,青年散发进入,水面也仅稍稍没过膝盖,他俯身以手掬水,自头顶浇淋而下,清澈水珠自他俊俏眉宇往下滑落,眼帘轻阖,肩膀放松。似乎只有在此时此刻,邪祟重重包围下,他才能偷得这静谧喘息的一瞬。


然而这些蓝忘机都没有注意。不是初次见他宽衣,却是首次仔细去瞧他的胸腹。


魏无羨光滑而紧致的腹肌上,在丹田处,有一道长四寸的整齐刀口横在上头。


看得出是出自熟练医者之手,伤口已经癒合,但在蓝忘机眼中,那伤狰狞得令他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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