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ex小情歌07
＊校园欢乐无脑剧，蓝同学x魏助教差距8岁年下设定，忘羨only，魔道众人出没注意。
＊恋爱进度条：#lovewins 庆祝合法结婚！他们终于亲上了ヽ(✿ﾟ▽ﾟ)ノ
#7 蓝同学，我不接受学生告白。
蓝曦臣快速走到云深医院大门口，身上还套著门诊医师用的宽大纯白袍服，门边的警卫认出他，迅速替他招来一辆计程车。
「司机大哥，劳烦往T大医院。」蓝曦臣进入车里，脱下外袍，抬手整理领带。
司机见到他神色略显紧张，连忙问道：「好的。先生您是医生吧，这是要赶去T大开刀？」
蓝曦臣将LED萤幕发亮的手机收进口袋，似是思索了一秒钟，才摇头道：「不算赶。司机大哥您开慢点，別超速。」
於是鲜黄色的房车流畅地驶入繁华都市的夜幕。
蓝曦臣接到电话通知自家亲弟贫血晕倒送医时，他正在办公室里写病历报告，赶紧搭车往T大附设医院。但往T大医院的路上经过青岛东路，路上堵车得厉害，人行道上不断出现带着彩虹旗帜和标语的人群，纷纷自道路尽头的办公建筑扩散至四面八方，粗略估计至少有万人之数。
「好多人啊。」计程车司机低声嘟嚷了一句，才问道：「先生，立院前有抗议人士散场，能改道吗？」
「当然。请绕路吧。」蓝曦臣会意过来，透过汽车后视镜递给司机一抹温和的微笑，优雅交叠双腿，手掌放在膝上，解释道：「今天是五月十七日，立院表决通过同婚法案的日子，意义重大。外头那些并不是抗议人士，而是企盼这个法案通过，等了好多年的市民们。」
司机嘴角往下耷拉，不悅地略提高声音：「很多人都不赞成同婚。先生，如果你的儿子有一天带回家的对象是个男的，你还能这么支持吗？」
蓝曦臣慢条斯理地抬腕看过表，唇边笑意不变，悠然道：「我支持与否、甚至多数人都不支持也无所谓。市民必须享有基本权利，不应阻止。」
司机哑口，却不怎么服气地看着他。
蓝曦臣在镜子里对上中年司机困惑的目光，轻轻笑道：「准不准他们结婚，都不可能阻止他们相爱的本质。既然如此，何不放手？时代在变，我们慢慢感觉到，习以为常的世界不一定是好的世界。」
「先生，你真是个浪漫的人。」司机叹了口气，不再与他争论，转过方向盘，在T大医院急诊室门口停车，收下蓝曦臣递来的纸钞，目送这名身材颀长而气质俊雅的男人离开。
＊＊＊＊
T大医院急诊室的角落病床，用米色厚重帘幕将单人病床隔开，魏无羨坐在折叠椅上，而蓝忘机则醒来，靠坐在直立的床头，沉默地盯着自己左手臂上的点滴针头。蓝忘机的毛病不严重，轮班医师稍早来看过，判定是过度劳累、缺乏睡眠造成的短暂贫血，施打葡萄糖和血红素，并嘱咐病患回去多休息，便匆匆离开。
黑衣青年似笑非笑地将蓝忘机的手机还给他——刚才他昏迷时，魏无羨借走手机打电话通知他家人——而蓝忘机接过自己的手机，不安动摇的颜色在烟金虹膜中扩散，欲言又止地望着床边姿态放松的明俊青年，像是不知道要先解释，还是要先道歉。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你怎么开得了我的手机？
你发现了……？
急诊室里吵杂的说话声和医疗机械音充斥的背景中，蓝忘机握紧手机立刻塞进薄被底下，仿佛掩饰偷情证据似的，半晌才挣扎开口：「魏婴，我对你……」
魏无羨却好似全然没有感受到他的焦虑不安，嘻嘻笑笑地开口：「有听说过，但亲眼看到是第一次。原来真的有学生用我的照片当手机屏幕然后用我的生日当锁屏密码，蓝学弟，真的这么崇拜我，嗯？」
蓝忘机端正的剑眉微微一动，张口道：「我……」但接下来要说什么？他迟疑不已，错过第一个机会。
魏无羨乍看是个作为放肆、不拘小节的人，但实际上他会受到众多朋友信任和学生喜爱，有他聪慧灵巧的细节在。他知道什么事情应该严肃面对，什么事情应该轻描淡写，也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装疯卖傻。
就像现在，他打算替蓝忘机搭一个『崇拜学长』的台阶让人顺着下去，假装无事发生。这已经是很明确的拒绝。
但是，如果现在就接受这个台阶，以后就再也没机会翻盘了吧？他不能让魏婴将他视为普通的崇拜者，於是他用插著点滴针头的苍白左手按住魏无羨搁在床上的手背。
「学弟？」魏无羨偏头，不解地看他。蓝忘机的左手动不得，他没发力挣开。
「请叫我的名字。」蓝忘机深吸一口气，坚定地凝视他：「我不是崇拜你，不只是。我喜——」
魏无羨用没被按住、且拿着论文的另一只手掩住他的唇，打断他的话。动作之俐落、反应之快速，可称之为迅雷不及掩耳。
蓝忘机在这种时候特別痛恨魏无羨有在锻鍊体能和神经反应速度。
「好吧，蓝湛。」魏无羨俊秀眉宇慢慢凝出凝重的弧度，随即又换上无奈的笑意，自顾自道：「我不行，不要是我。」
见到蓝忘机眼睛里浮现受伤的意思，他抿了抿唇，勉强补充道：「至少……一定不能是现在。」
蓝忘机蓦然火大，旋即收紧左手，力道重得几乎在魏无羨手腕上印下指痕：「为什么？」
魏无羨吃痛，却仍不挣开，只是放下论文，用另手轻轻拍了一下蓝忘机的肩膀，转开目光望着医院灰白色天花板，苦恼地说：「你们才大一，太年轻，太……不顾一切。」
蓝忘机完全不同意地盯着他看，目光重重逼压过来，黑衣青年不得不迎向他，正色道：「随着年龄增长，我的道路愈来愈窄，世界很侷限。因而学校教授视我为圈内人，我是他们的未来同事、研究伙伴，与他们的共同话题多。跟我和我同事在一起，你难免感觉有隔阂，甚至会遭到冷落。」魏无羨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手掌抚摸蓝忘机平滑的脸颊，黑眸闪耀著有温度的流光，安抚道：「但是蓝湛，你比我们都年轻，太年轻了。你才十八、九岁，未来还有无限可能。你没见过像我这样的人，或者是因为好奇、一时兴起才出现了喜欢的感情，但总有一天你会遇到更喜欢的人也说不定。」
「不会。」蓝忘机抓住他的手，笃定道：「不会有了。」
「这么确定？可你怎么知道，我会喜欢上你呢？」魏无羨苦笑，心想：就算喜欢上了，我就必定会与你在一起吗？连我自己都没有把握啊。
「我会……让你说出口。」蓝忘机执著地重复道：「我会努力，所以……」
魏无羨苦笑不语，光看蓝忘机的表情，感觉手腕上仿佛快将骨头折断的力道，就知道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说服他。
而且自己对蓝湛也不是完全没有好感。可是光是好感，不足以撑过往后的交往、毕业、当兵、年龄隔阂、工作领域落差这些种种考验。
他不是没和女孩交往过，但种种现实障碍能轻易瓦解当初令人头晕脑热的冲动。
结婚也——这么说来，今天同婚法案的表决通过了——那结婚不是阻碍，助教跟学生的身份，只要过了这学期，蓝湛就不再是他的学生。如果知识领域有隔阂，他不介意学点医学，反正脑子很聪明，可以有共同话题，他也很喜欢鉴识和生物化学，蓝湛显然也不介意学点数学的……
魏无羨没有发觉自己正在思考要怎么铺排计画两人在一起的未来，他忍不住去设想以后他们会遇到什么问题，而他能怎么解决。本来坚定拒绝的态度正在飞快软化。
而蓝忘机望着他的神色变化，认认真真地说：「我会努力追上你，不拖累你。」
魏无羨还没劝阻他，蓝曦臣带着轻微责备语气的声音从旁传来：「所以你就过度拼命，导致劳累昏倒？」
「嗯？是蓝湛的大哥吗？」魏无羨抬头，起身走向那名穿着衬衫的优雅男人，蓝忘机不得不放开他的手。
「是的。」蓝曦臣彬彬有礼地伸手与魏无羨握手，温煦微笑道：「原来你就是魏助教，忘机与我提过。这次谢谢你，忘机让你添麻烦了。」
魏无羨摆手与他客套几句，将狭窄的帘幕病房空间留给这对兄弟，自己先离开。
蓝曦臣注意到他手腕上的指痕，以及他叫蓝忘机名字的方式，先露出困惑的神色，随即又见到蓝忘机的表情，终于苦笑出声。
「兄长。」蓝忘机平静道。
「忘机，你真是……唉。」蓝曦臣坐在病床边的折叠椅上，双手交叠垫在下巴处，郑重地问：「跟年长的对象在一起很不容易，你确定吗？」
蓝忘机一动不动：「确定。」
蓝曦臣苦笑：「照你说的，那位魏助教年纪比我略小而已，你和他一起，会感觉到他领先你太多，目光的层级也不同。虽然你打小就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但……」
蓝忘机眼神失落：「我不想他总把我当孩子，也不想永远用仰视的角度看他。」
蓝曦臣温言劝道：「可你就是啊。太过急躁，反而得不偿失。」这名气质端雅的医院院长指指自家亲弟手上的点滴管，提醒道：「这便是证据。」
蓝忘机垂眸不语。
蓝曦臣微微一笑，小声建议道：「如果你要追求年长对象，我倒是有个主意。」
蓝忘机蓦然抬头，眼神明亮。
「忘机，告诉你，年长的对象啊通常都有个共同弱点，要面子……」
＊＊＊＊
转眼到了期末考周。蓝忘机遵守与兄长的承诺，不再急于跳级修课。魏无羨改了他几次作业觉得回到日常水準，平常看他神色也无疲惫，便放下心来，再度没大没小地镇日与他玩闹。
考前最后一次上实习课，魏无羨讲完进度，在「助教，期末考会考什么？」的问题包围轰炸中快速逃离。
「同学你摸摸良心！我能讲吗？」魏无羨回头笑骂，快步拖著蓝忘机退出教室，嚷道：「饿死了，蓝湛我们快走。」
那天蓝忘机掛完点滴就被请出医院，没办法，急诊室病床稀缺，没大病的都得给重症病患让路。之后蓝忘机与魏无羨彼此默契不提那日说过的话，蓝忘机也不再进逼，直到微积分期末考那一日。
蓝忘机见识到什么是『连续三年T大课程板票选最受欢迎助教兼校草』的荷尔蒙威力。
安静的教室里，冷气运转和纸页翻动的沙沙杂音令人心浮气躁，而这才只是期末考第二天，许多同学写卷子的时候几乎是神态萎靡地趴在桌面上，一副面临下地狱才意识到自己人生做太多亏心事的忏悔惨样。
微积分从上午九点十分考到十二点十分，魏无羨顺便找了隔壁研究室的统计所研究生兼室友江澄过来帮忙监考以防意外。此时江澄站在讲台前，而他沿着阶梯教室慢慢巡视。考试时间才过一个多小时，不少同学便已放弃地坐在位置上瞪着考卷，祈求灵感大神带着正确答案从天而降。
不久后，魏无羨閒晃到右侧座位区，变故陡生。
「助教，我喜欢你！」
一名女同学猛然站起来，双手捧著考卷往魏无羨面前递出，木制课桌椅发出剧烈声响，惊动整间教室的考试同学。
教室鸦雀无声，而魏无羨却轻轻笑了一下，接过女同学的考卷，幽默道：「谢谢，但是这么说并不会加分。」说完，他高声宣布：「——考试还有五十分钟，大家注意时间！」
魏无羨摆摆手示意那女孩离开教室。少数同学切切私语，被江澄喝止，教室很快恢复静默。
女孩震惊地看着他，见魏无羨若无其事地转身继续巡堂，而教室里气氛格外古怪又严肃，不敢再说话，失魂落魄地走了。
江澄抱着手臂，对魏无羨扭曲出一个差不多意思是『你这个事儿精』的表情。
蓝忘机将这一切事态尽收眼底，目光落在魏无羨的脸上，感觉胃里莫名被万钧重的巨石压住，不觉摒住气息。魏无羨转身的时候收起一贯随性放肆的笑容，眼神难得降温到冰人的地步，在那个女孩看不见的地方，他清楚分辨出魏无羨从头到脚散发的无形拒绝姿势。蓝忘机看得出来，魏无羨觉得那女孩既值得同情又可笑，同时也是天真而愚蠢的，魏无羨绝对不会接受她。
想到这里，他终于维持不住冷静自持的态度，他站起来，带着考卷走向讲台。
魏无羨接过他考卷的时候，平时那抹随性的促狭光芒才又回到黑眼睛里头，他不著痕迹地对蓝忘机眨眨眼，又偏头瞥看墙上的掛钟——距离考试结束仍有二十分钟——用无声的口形对他说：「很有自信嘛，蓝同学。」
蓝忘机却避开他的目光，迳自走出教室，见到刚才鼓起勇气告白的女同学徘徊在教室外头，似乎还没死心。
蓝忘机思忖再三，上前提醒她：「考完试，请別在教室附近逗留。」
那女孩用极为受伤的眼睛望着他，犹豫道：「可是我想等助教……」
蓝忘机表情不起波澜，口吻却斩钉截铁：「魏助教不会接受任何学生的告白。」话出口的瞬间他又觉得自己太过强硬，缓声补充道：「跟我们有超乎职责的来往，对他的声誉有损……妳別为难他。」
他回头注视魏无羨靠在讲桌边监考的身影，蓦然感觉到他试图说服告白女孩的话，也同时伤了自己。
蓝忘机说词在理，两人在教室门口僵持半晌，那女孩低著头站在原地，眼眶慢慢变红，接着泪水大颗大颗低落，竟是不管不顾地哭起来。先后离开教室的同学纷纷侧目，蓝忘机却不为所动地站在原地，表情淡漠。
大概是注意到蓝忘机的目光，又或者什么別的原因，魏无羨转过头看向教室外，随即向江澄打出个手势，自己拉开教室门走出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魏无羨看见刚才的告白女孩杵在蓝忘机面前哭泣，诧异地挑起眉头。
那女孩猛然抬起头，作势往魏无羨怀里扑，被蓝忘机眼明手快扯住背包，脚下一绊竟然要摔。眼见『哭得梨花带雨奔向助教怀抱』的戏码即将演变成『蠢得原地摔倒』，魏无羨莫可奈何地出手抓住女孩的上臂，同时被蓝忘机半扯半抱地稳住。
「蓝湛你……」魏无羨哭笑不得地对蓝忘机说：「考完试不赶快走，在教室外磨磨蹭蹭还惹哭女生是为了什么……」
「助教！我真的喜欢你！」女孩喊道，几乎是不死心地準备重新诉衷肠，被魏无羨果断挥手打断。
魏无羨终于直视著女孩，透亮的瞳孔中流转极为严肃的态度：「同学，我是真的不能接受妳。」
「助教……」女孩泪汪汪地望着他。
魏无羨叹了口气，抬臂亲暱地搭在蓝忘机肩膀，随口搪塞道：「抱歉了。顺带一提，其实我喜欢蓝学弟这款的，如果要选，我选他。」
女孩僵住，瞪大眼睛望向蓝忘机，呆若木人。
魏无羨暗自得意，心想：果然你们就是会被这种理由说服吧，同婚法案万岁哈哈哈！他递给女孩一个困扰而无奈的笑容，放开蓝忘机打算举步离开，后者却死死箝住他的腰不让走。
「这可是你说的。」蓝忘机抬起头，目光死死盯着他：「你喜欢我。」
「……啊？」魏无羨错愕回头，被蓝忘机一把抓住黑衬衫衣领拉近，用几乎称得上兇狠的力道，重重碾上他的嘴唇。
那称不上吻，干燥的唇互相贴合，比起温柔和求爱意味的接触，更像陈酿已久的渴望突然被揭开封盖，只有技巧生疏的急切传达，还不慎碰撞彼此的牙。
当——当——当——当——
倚在教室门边监考兼围观的江澄吹了一声口哨，同时下课钟鸣响。
「搞得跟掐著準点求婚一样，哼。」江澄笑了一声，转身走回讲台前，高声宣布：「考试时间到，交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