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我是射日之征的幸存者
*原创路人角色第一人称观点
*原作向，只是想吃帅气战袍版含光君
我是射日之征的幸存者
我叫聂小蓝，是一名修仙者，专长是阳炎烈火刀法，目前归属于云梦江氏门下。业内知名的聊斋女鬼聂小倩跟我没有亲戚关系，我想你们对这个也没什么兴趣，不过嘛，我爹娘是知名仙门清河聂氏差不多八竿子打到的远亲，他们就我一个独生女儿，自然希望我好好修仙、出人头地，所以讬了关系，让我拜入清河聂氏上一任宗主聂明玦的门下，从八岁入门至今也过了许多年啦。
至於为什么我目前在云梦江氏，就是比较复杂的故事了。
我的资质平平，跟师傅比起来简直算残废，但跟师叔聂怀桑比起来好像又好点，至少他十五岁好不容易学会歪七扭八御刀飞行的时候，我已经在参加清河聂氏空中刀艺炫技竞赛了，不过我只能拿铜牌，毕竟天赋有限，我只是飞得快，灵力不怎么强大，跟其他人硬干起来基本讨不了好。
师傅有很多弟子，我在他门下按照年龄顺序排第八十七，一个月也碰不到师傅亲自指点几回，挺正常，师傅身兼宗主，日理万机，还要管他老弟，眉头整天都是皱紧的，偶尔姑苏蓝氏的大公子蓝曦臣过来拜访时，他才会看起来稍微放松点。
清河聂氏算是运气很背修仙家族，你晓得，呃，众所周知，清河距离岐山不太远，中间隔着河间地区，而岐山温氏财大势大，欺压周边仙家和百姓日久，而聂老宗主跟我师傅都属于正气凜然，就是脾气很硬的人，不像其他恃强凌弱的仙家，他们二位基本不屑对岐山温氏奴颜婢膝、虚与委蛇，所以……岐山温氏一天到晚寻我们聂家晦气。
最后聂老宗主就被岐山温氏间接害死了。
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温若寒那个心胸狭窄的混帐阴谋，但证据不足，清河聂氏也没有势力大到能独立与岐山温氏抗衡的地步，而其他附近的修仙世家则没胆反抗，我师傅只得恨恨吞下这口气，寻求有一天替老宗主报仇。
刚刚说过，我这人天分不怎样，但优点是御刀飞天速度很快，我师傅若有紧急信件，常常会直接让我飞去送信——不是我吹，从清河不净世飞到姑苏云深不知处我只花一个半时辰，比两家信件传达室门人的办事速度平均快了一天又十个半时辰。
所以我自十二岁起就经常借着送信出门的机会，到各大仙门的本家去玩，还认识了好多朋友。云梦江氏的门生江晓烨和江诺、兰陵金氏的门生金菁和金筱，甚至岐山温氏的温昕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我的八卦来源……喔不，消息，也挺灵通的。
而且我觉得云梦江氏盛产神仙画手，有一次我收到江晓烨寄来的云梦江家大师兄的画像，我只有一个评价：呜喔喔喔这哪里来的丰神俊朗神仙公子！
后来我就满常去云梦玩，只要远远看到一眼云梦江家的魏公子，便觉得死而无憾。
我还拉着江晓烨和江诺伪装成云梦莲塘的采莲村姑，假装狭路相逢跟魏公子和他师弟们的游湖船遇到，魏公子人非常亲切，看到我们都会扔现采的莲蓬过来，我靠著手脚快有接到两个，当天稍晚我回到清河不净世，我师傅本来要过来检查我的刀法进度，看到我脸上的表情，忽然就跳过我，转而去查问我的师兄师姊们的进度了。
想必他觉得我习刀不顺，已经发疯。
真是因福得福。魏公子万岁！
后来我从清河买了特产大红西瓜，快递过去给云梦的师兄师姊们，果不其然又在莲塘上收到了魏公子的莲蓬，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云梦江公子长相也颇为俊美，可惜他不跟村姑说话，只是坐在船上一直吃他的莲蓬，大概比较不好意思吧。
可这样长期下来，江公子处得到对象吗？我有点担忧。
啊，刚刚说到看见魏公子会让你觉得死而无憾。
告诉你，別死太早。
因为我后来去了一趟姑苏蓝氏送信，见到了姑苏蓝氏本家的蓝大公子和蓝二公子，才知道什么叫做世家公子榜排行第一！
等你见到蓝大公子收下信函并且对你回以微笑的时候，这时再死而无憾就差不多了。
充满了美男子的人生真有意义。
好啦，废话了一千字之后我真的要谈一下射日之征了。
射日之征是我十四岁时发生的事。
喔对了，我因为人长得不起眼但是逃跑速度快，在岐山温氏威胁各家交出直系弟子加以「教化」那次事件里，我自愿去了岐山，并且被温若寒的儿子温晁带上暮溪山，陪那混帐演了一场「我猎杀了一头四百多岁的屠戮玄武兽」大戏。
实际上，世家弟子却是被云梦江氏的江公子领出地下水脉，才安全逃回家的，而那头屠戮玄武根本没死，只是封在山洞里，温晁根本是屁滚尿流逃走的。
后来我逃回清河不净世，向我师傅报告了这件事，但当时他为了蓝曦臣失踪的事情焦头烂额，四处寻人，他反应过来之前，我就收到了云梦江氏好友们的传讯：魏公子已经平安被救出，而且他与姑苏蓝二公子杀了屠戮玄武兽。
真不得了，这两人明明一路上话不投机，但我怎么觉得，事实真相比我想像中更玄幻呢？
不论如何，他们都活着，实在太好了。
但我还没高兴多久，岐山温氏就对云梦江氏下了格杀令，云梦莲花坞一家遭到屠杀，所有当时在家的弟子全数死亡！
妈的！
我师傅得知此事骤怒，连夜发信给姑苏蓝氏以蓝启仁前辈为首的长老群：他不能忍了，他要反抗到底。
为什么我知道呢？因为我就是那个送信的。
此生至今十多年，我觉得自己御刀从没飞这么快过，我只感觉到热血沸腾，怒气翻湧，穿越重重乌云的瞬间，感觉自己的心法似乎突破了一层境界。
师傅嘱咐我一定要当场收到姑苏蓝氏的回覆，而我讶异的是，云深不知处仿佛仙境一般的亭台楼阁，竟有一半成了焦土。
而世家公子榜排名第一的贵公子，蓝曦臣竟然出现了，他以家主身份交给我一封回信，并让我转达师傅：「姑苏蓝氏将全力参战，讨伐恶首岐山温若寒。此役名为——射日。」
这就是射日之征的开端。
后来我以信使身份参战，日日往返於各个战场之间传递战报。
我带回姑苏蓝氏新任家主的回信时，师傅第一次用意外的目光看我，他给了我一本刀谱，严肃地说：「你可以修练这一套心法，阳炎烈火刀。」
其实从小到大有一件我难以启齿的事，那就是我虽然是个修仙刀客，但我把自己的刀当成交通工具，而不是兵器。
我师傅观察入微，我晓得他一直以为我没有杀心、没有杀意，成不了气候。
我也以为自己没有，本来打算不行了就放弃，找个帅一点的人结婚然后过日子去。
但我错了，我有杀心。
当时我以为自己在云梦的朋友都被害死了，恨温狗入骨，跟随清河聂氏主力军抵达第一处战场时，我自请当探子，杀了第一个温家修士。
有了第一次经验，杀第二、第三人，就都是容易的。
然后我感觉到什么是被恨意、被刀灵侵蚀魂魄。
大抵上是因为痛恨自己的弱小，懊悔自己无能为力，於是不自觉依赖了强大的刀灵，最后反而分不出谁才是手中这把利刃的主人。
在孤立无援的时候，这种意志都快被夺走的感觉特別强。
如果不是后来我去了一趟眉山，我应该也会慢慢发疯吧。
干，去他娘的，江诺和江晓烨跟随云梦江氏的师姊去了眉山，逃过死劫！
妈的，老天有眼！太好了！她们都平安无事！请原谅我过於激动爆粗口，没有什么语言比骂脏话更能表达我激烈的心情了。
不久后，听说江晚吟集成了莲花坞血案时逃出生天的弟子，并收拢云梦江氏在外的门生，组成了云梦军，宣示加入射日之征。
我觉得兰陵金氏本来立场游移不定，金光善是头老狐狸，他明面上赞同参加射日之征，但我一直觉得他在保留实力。
兰陵金氏一天到晚出张嘴，大概一直到我师傅干掉了温若寒的长子，平定河间地区的战乱，并且将此地的温家修士或杀灭或俘虏，收得大片领地和资源，兰陵金氏才坚定了立场，并且派出金子轩等人加入前锋作战。
我最担心的其实是云梦战场那边，江明烨的武力值很低，江诺还可以，但她们坚持不留在安全又偏远的眉山，而是随云梦江氏的师姊江厌离一起抵达前线，当时江晚吟才堪堪收拢云梦战力，我是负责传递战报的，有时候为了怕信使在送信过程中被温家截杀使战报外流，通常信使都是起用各家家主的亲传弟子，带着印信，直接背诵战情，用口头方式传达。
几次江晚吟提到云梦的兵力，跟清河聂家相比，那数量简直少到可怜，而初期对抗温家那群法宝精良的修士，几次交火的结果都很勉强，我非常非常担心。
可是不久后，云梦江氏的魏师兄回来了，带着杀死温晁的喜讯。
他修了鬼道。
他操控千万尸群，温家修士在这群没有痛觉没有情感不会犹豫的兵器之前，再厉害也只有被踩死咬死撕裂的份。
云梦军开始势如破竹。
姑苏蓝氏的动向比较特別。
姑苏蓝氏是所有参战的世家里，唯一一家没有把战争重点放在收复失地和扩张领土，而是组成游击军队，到处支援各地战局。因为这样的战斗性质，姑苏蓝家军每抵达一处战场，总是得借用友军的营地休整，因此我到云梦驻扎营时，也经常看见含光君——就是蓝家二公子，他因为武力高强，且经常挽救各家战局於危难，久了好像就有了这么一个称号，我觉得很合适——与云梦江氏的魏公子说话。
我印象最深刻的一战其实并没留下详细记录，大概是在泽西地区，一次云梦江家军与岐山温家军在崎岖山路上的交锋。
那是一片视野很糟糕的地方，地势起伏，山道狭窄，两侧都是峭壁，简直就是甕中捉鳖的典型环境。
可偏偏那是云梦军运送粮草的必经之路。
米粮和燃料都很重，不可能派重要的战斗成员、也就是灵力高强的修士用御剑的方式运送，因此运粮用马车和牛车，走陆路。
温家军不知道怎么探得消息，守在泽西山区云梦军运粮的必经之路上劫阻。
也因为运粮不便，经常被敌方盯上，因此云梦军运粮的时候通常会派一、两名资深修士领人保护辎重。
我当时带着战报，御刀疾速飞往云梦军营地，在上空看见了魏前辈与温家军交锋的一幕。
那真的很麻烦，因为山道狭窄，魏前辈就算召出大批凶尸，也很难在狭窄的地方发挥作用，走尸只能在战场外围，无法介入狭窄山道中央属于资深修士的对决。
我大概是那时候发现魏前辈有点不对劲的。
就我在暮溪山时见到的他，是灵力高且剑术高强的，但他那时不但没有配自己的剑，面对资深温家修士拔剑刺来时，只以灵活身法堪堪闪避，或者以手中的黑笛格开对方的攻击。
这很奇怪，仿佛他好像没有灵力回击似的。
怎么可能呢？
我急得想下去援手，但又心知任务在身，而且以我这三脚猫功夫，根本解不了云梦军的燃眉之急。
然后，老天啊，含光君带人赶到了！
妈的，苍天怜见，云梦军注定不会亡在这里！
不得不说，含光君穿劲装真他妈天上有地上无神仙下凡好看到爆——抱歉，太激动了。
但你知道，含光君身披银色铠甲与雪白武袍，小臂裹著扎紧的护腕，束高的漆黑长发与抹额随风飘扬，那仿佛就是天降战神，见到他屏气凝神，在高崖上拉开足足与我一样高的巨大长弓，银色箭矢指向温家军领头修士的那瞬间，我想，一切都没问题了。
当时魏前辈转头看含光君的目光，我确定自己没有眼花，那是欢喜的。
而含光君成功射杀剑指魏前辈的温家修士后，那松了一口气，与他目光交会时的表情，也是确确实实的关心，甚至有一丝，我说不上来的郑重情绪。
不论世人如何对魏前辈修习鬼道颇有微词，不论传闻含光君对魏前辈有多少不满，就我亲眼所见，他们并不讨厌彼此，甚至可以说非常在意对方的。
而且姑苏蓝氏明明就经常领军支援各处战场，含光君那支军队却足足在云梦江氏那儿扎营了一个多月！
要知道，泽芜君带人支援清河聂氏的战场时，就算他跟我师傅是好友，也是匆匆喝杯茶交换一下战报，队伍休整停留不到两日，就赶往下一处战地支援。
那天泽芜君来到河间战场跟我师傅见面时我也在场（毕竟我要负责记录战报），他提到魏前辈与含光君似乎有很多摩擦，必须到云梦战场去看看情况时，我突然有了一个离奇、却又合情合理的猜测。
含光君是不是喜欢魏前辈呀？
反正后来我就往云梦营地送战报了，没事就看到魏前辈跑去调戏含光君，然后仰望含光君气得转头就走的飘逸背影。
私底下我跟江晓烨讨论过这件事情（喔，我这位朋友不但是个画手还是超级手工帝，她做的天子笑造型薰香瓶很受大家欢迎），江晓烨则是觉得魏师兄应该对含光君很有好感，毕竟魏师兄虽然跟女修们关系良好，但他其实不太会真的调戏女修们，像什么故意把小花小草黏在人家背上看笑话这类的，他只对含光君做过。
「男孩子会欺负自己喜欢的人嘛。」江晓烨是这样解释的。
好像有道理。
然后我有个朋友叫檷鹿，他曾经蹲在河间战场附近的丘陵高处，把蓝氏双璧穿修身武袍参战的英姿素描下来，请大家自己去他的主页找找看。
吹爆这位神仙画手！
大概就这样了，射日之征的结果你们都知道，温若寒被宰了，岐山温氏灭亡。
啊？你说你是想要瞭解射日之征的始末和权力斗争细节？
呃，那你干嘛看口述历史？去读魔道祖师原作谢谢。
我就是一个路人甲啊，而且我从射日之征存活下来了，只打算努力修行，拼个长命百岁。
因为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有些我觉得毫无道理，有些该死的人没死，但有些不该死的人却含恨死去。
我万念俱灰之下，向聂怀桑师叔辞行，申请前往云梦江氏成为交流门生，一面继续跟刀灵的怨怒持续拉距，一面挣扎著在艰难道途上前进。
我痛恨这个把別人的生死苦痛当成饭后八卦看待的无情无义世界，却又深信这个天道最终还是自有正义（从这点来看，我的师傅对我影响还是很大的）。
直到见到含光君与夷陵老祖终成眷侣之前，我不会放弃人生的。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