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藍⭕空想旅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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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羡]无眠咒08-冰河疑踪

ヽ(✿゚▽゚)ノ祝羡羡2018/10/31生日快乐ヽ(✿゚▽゚)ノ

没时间写新贺文了,决定今天起连续更新三,表示祝贺。



......不过这几天忘羡都在不眠山上过,身为凡人表示发抖。(☍﹏⁰)

大量不眠山原作惊悚梗借用注意,不过我不可能写得比原作更可怕了,放心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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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冰河疑踪


「魏婴?魏婴!」

听见蓝忘机喊他的声音,魏无羨眨了眨眼,转头道:「怎么了?」

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在木屋里睡着了,人坐在地上,趴着简陋的窄榻,就这么昏睡过去。

蓝忘机站在他身边,神情担忧。

他坐起身,茫然四顾,下意识拿手拍了一下脑袋,疑惑道:「头疼……我刚刚莫非在作梦?」

蓝忘机将他搂在怀里,用温热的手指替他揉太阳穴,温声道:「趴在榻边睡,容易冷著,当然头疼。你作了何梦?」

青年犹豫了一下,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梦到一头很漂亮但是跩得要死的鹿……算了,不要紧。我从以前就很容易吸引怨气,或许是出生的时候没受过安魂礼的缘故,一天到晚接触妖魔鬼怪,有时候会误闯別人的意识里。当然,这件事有好有坏,毕竟共情也不是人人修练得。」

蓝忘机微微凝眉,追问道:「那鹿是否为白色?」

魏无羨一愣,好奇道:「你怎么知道?」


木屋开了一扇窗,夜里寒气冻人,树静风止,夜空繁星闪烁。蓝忘机抱着他,两人挤在狭窄的木榻上,身体紧挨在一起,裹著同一条毛毯,在孤寂天地之中,仿佛就只有他们彼此的吐息是唯一的温暖。

魏无羨不怀好意地用大腿蹭了蹭他,小声道:「想要吗?」

蓝忘机深吸了一口气,「向导在隔壁,这木屋很薄……」

青年故意说道:「你可以设隔音阵。」

「明天还要上山……」蓝忘机艰难地说。

「你是灵力深不可测怪力超人的含光君。」魏无羨心宽道,不止腿蹭来蹭去,连手都摸上含光君的衣襟。

「……不要闹。」蓝忘机叹气,将他按在榻上,用毛毯裹好,「你明明身体不适,头还疼吧。」

「唔唔,被你发现了。」魏无羨懒洋洋地笑了一下,乖乖躺着,一双作乱的手还环著他的肩膀:「陪我一起躺会儿。」

「嗯。」蓝忘机搂着他,两人身体紧贴着侧臥窄榻,才不至於哪个人滚下床。

虽然木屋简陋,但蓝忘机却不觉得这样的时刻有多克难,毕竟,那人就在身畔,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

蓝忘机略为思索,才对他解释道:「这座梅里雪山,有四座高峰,其中最高的那座,名为卡瓦博格,在此地居民的语言中,意思是『太子』,所以称为太子峰。」

「嗯?」高山上空气稀薄,又寒冷,魏无羨入夜之后就有些懒洋洋地无法集中精神,窝在蓝忘机怀里本来都要睡过去了,被这么一提,他又来了精神,想要坐起身,被摁在怀里,动弹不得。

「別起来,闭眼休息。」蓝忘机道。

「好。」魏无羨搂着他的后颈,往他唇上亲了响亮的一下,「蓝湛,你终于有睡前故事可以讲给我听了。」

「我不会说故事。」蓝忘机略为郁闷道。

这些年来,有几项技能他楞是没学起来,例如睡前故事,例如笑话,例如急智猜谜。

因为,这些是魏婴擅长的。他其实更喜欢魏婴对他说这些。


「没关系,你继续说。」魏无羨闭着眼睛笑道,显然只是随口调笑他。

「嗯。」蓝忘机想了想,说道:「另外三座次峰,分別名为缅茨、玛兵以及乃日,意思是『神女』、『苍狼』以及『白鹿』,都是当地居民奉若山神的存在。」

「苍狼和白鹿……」魏无羨喃喃道:「在很多少数民族区,都认为这两种动物是守护神。」

「或者说,守护神经常以这两种形象出现。」蓝忘机低声道,「但那并不表示,以这两种形象出现的,就会守护人民。」

「我其实懂你的意思。」他笑了一下,也刻意放轻了声音:「我没有觉得,梦里出现的雄鹿很善良。」

蓝忘机摸了摸他的背,才说:「我在祭司殿里查过典籍,文献上说,梅里雪山的四位山神,以太子卡瓦博格为首。太子残暴,神女善妒,白鹿冷酷,苍狼好杀,共同之处,便是不近人情,因而傍山的村民,提到山神,畏惧比尊敬更多。今天白天在山脚的村落,村长提到山神的妻子,便是神女缅茨。」

「那苍狼和白鹿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魏无羨不解地睁眼。

「这便不清楚。」蓝忘机说:「总之,在山上,行事小心些。」

「放心吧,这不是有你在吗。」魏无羨笑出来,「蓝湛,你也睡吧。奔波两日,明天还要查探线索。」

一夜无话。



****

隔日清晨,天上蒙了一层厚重的灰云,看似要下暴雪,寒风凜冽,吹在人脸上仿佛用刀刮过,环境可谓十分严酷。

蓝忘机与魏无羨有灵力护身,连毛皮大氅都没穿,更別说戴皮手套或雪帽,让一旁拼命往身上添衣服的向导阿翰很是羨慕。

「暂时将现在所在的木屋营地称为补给区。」三人围着桌上摊开的山势图,蓝忘机说:「今日,从这条路线往上寻找沃德一行的踪迹,从此处到峰顶,一般人至少需要设立三处临时营地,我们的目标就是找到这些临时营。」


商议完后,他们便出发去寻。

途中果然下起了雪,将上山的陡坡覆盖得厚重难行,魏无羨一脚踏前,积雪陷到膝盖,连忙拔腿跃起,拍净小腿的雪泥,对两人摇摇头:「这没办法走,我们御剑吧?」

向导阿翰看见他抽出银亮的灵剑浮在空中,轻轻踩上去,惊讶叫道:「好厉害!」

魏无羨望了一眼天色,表情有些懊恼,「这雪如果继续下大,就几乎看不到东西了,白茫茫一片,別说找个人了,找辆车都难。」

蓝忘机看着他:「御剑,贴地缓行。但耗费灵力,若遇突发状况,较难迅速反应。」

「也只能这样了,慢慢飞,看能找到什么就什么吧。天候太差了。」魏无羨转头,对阿翰伸出手道:「上来吧,我载你飞。」

「我、我也能飞吗?」阿翰大喜道。

「可能要小心站好,灵剑比独木桥还不稳,一般人难以驾驭,大风一吹你就要栽下去了,务必抓好我。」魏无羨笑道。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抬手按下他的手臂,说:「我来载。」

「啊?这样好吗?」魏无羨睁大眼睛看着他。

蓝忘机一般不喜与人身体接触,他们用灵剑搭载凡人,为了避免对方平衡不稳摔下去,通常不是要抱腰就是要搭肩。魏无羨知道他的喜好,碰到这种要御剑载人的情形,一般都是自告奋勇。

这也是为什么蓝忘机自己很喜欢御剑载魏无羨的原因,特別是以前这人灵力还很低的那阵子,两人乘飞剑迎风疾行,抱腰贴背,往往让蓝启仁气得吹胡子瞪眼,要不是御剑载人是修士经常在除祟时必要的手段,灵剑的长度也不过三到五尺,蓝启仁根本想要再添一条家规:『不可御剑贴身飞行。』


蓝忘机将琴袋往身侧一拨,抓住向导的手臂将他拉上灵剑,淡然道:「抱住琴袋,注意脚下。」

「是!」阿翰小心地照办,不敢与蓝忘机身体接触。没办法,这白衣仙师的气场太强了,会让人忍不住按照他的话去做。

魏无羨又在旁边偷偷笑起来。

「怎么?」蓝忘机抬起淡色眼眸瞥了他一眼。

「没事,哈哈,没事。」魏无羨足尖轻点灵剑随便剑刃,抖著肩膀,心想,这醋都不知道喝几壺了,还是不要老是刺激蓝湛才好。


****

御剑贴地慢速飞行,比高空急驰更为困难。不但讲究平衡感,还需要时刻留意附近的地形凹凸,避免撞击,更別说慢速时特別容易受到风吹影响,不小心就歪倒摔落。幸而两人都是使剑的高手,已经练到不必手捏剑诀,以心操控的程度,才不至於在这种高山冰风的环境摔得四脚朝天。

向导阿翰就没这么幸运,一路摇摇晃晃抱着琴袋,看着避尘冰蓝剑光几乎贴着雪面上半尺距离滑行,被寒风一吹,狠狠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蓝忘机:「……」

与他并肩御剑飞行的魏无羨只得忍住笑,给阿翰递过一盏风灯,说道:「视野不佳,你沿路看看,有没有疑似人迹或掉落什么物品。」

阿翰接过灯,怀里有了一丝温暖,吸了吸鼻水,认真搜寻地面异常的迹象。

三人花了一个多时辰越过积雪厚重的陡坡,找到了一处平缓避风的区域,果然找到一处营地。

营地里搭起四个厚重的帐棚,有生火和煮食的痕迹,三人在营地里查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迹。

「暂且称这里为第一营。」魏无羨说,「看来已经离开了,往上再找吧。」

阿翰走过来,一脸苦色:「再往上去就是冰河,非常危险。」

魏无羨笑起来,对他摆手道:「安啦,我们御剑。」

蓝忘机提醒:「务必留神。」



三人略做休息,吃了些干粮,便再次御剑往更高处飞行。

冰河地形极为险峻,晌午时分又出太阳,不时就有半融的流冰断裂滑动,往冰缝落去,发出尖锐的声响。

魏无羨人轻剑略快,在前领路巡视,蓝忘机载向导阿翰压后,防范各种情况。此时,魏无羨发出一声疑惑的喉音,看向脚边一条裂开的巨大冰缝。

「蓝湛,你看。」他喊道,伸手一指冰缝。

蓝忘机御剑上前,往下看了一眼,见到一个反光的小物品,皱起眉头。

「好像是金属……」魏无羨皱著眉头往下探看,那东西落得很深,实在不容易看清楚,但冰缝狭长,也不是能他御剑能通过的宽度,魏无羨只得收起灵剑,一脚踩在滑溜的冰缝边缘,俯下身将眼睛靠近冰缝仔细瞧。

冰河极冻而滑溜,难以立足,蓝忘机抓住他的手给他支撑,低声道:「留心脚下。」

魏无羨小心翼翼地趴在冰上看了半天,呼出一口气,撑着冰壁起身,靠著蓝忘机借力回到灵剑上,低头看那道近在咫尺的深邃的冰缝,难以置信道:「难以想像,要以凡人之身攀登到山顶,竟是这么辛苦的事。这摔下去,最轻也是骨断筋折。」

「魏仙师,你看见什么了?」阿翰问。

「是一条黄金和宝石的鍊子,缠著一块布片似的东西被冻在冰里。像波斯国那边的女人头饰。」魏无羨站回灵剑上,眉目凝重地往雾气笼罩的更高处望去,「沃德一行人曾经路过这里,又再次往上吗?」

「有可能是那群人落在冰隙里的,比如说滑倒时掉的。」阿翰听见女人头饰四字,面色难看道。

蓝忘机指出:「魏婴说,那片衣服并不是落在冰缝,而是被冻在冰层里。」

魏无羨点点头。

阿翰一脸莫名,仿佛听见荒谬至极的笑话,干笑了一声,才说:「不可能,不可能啦!你们一定是看错了,冰河是上万年来,一层一层慢慢形成的,一般人掉落的东西,只会卡在冰缝,慢慢被冲刷到地下的液态冰河里,很多年后才会从山脚下冲刷出来,被山下的村民捡到。被冻在冰层里的话,那肯定是已经好几百年了。」

蓝忘机也不与他争辩,只是静静地看着魏无羨。

自己没看错。魏无羨心想,所以这座山很有古怪。

他抬头望天色,「起雾了,我们得继续前进,看能不能再找到一处营地。」



三人继续向前御剑缓行,浓雾仿佛化不开,蔽日遮天,视野严重受阻。明明是白天,却在雾气笼罩下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只得又点了一盏风灯照明。

此时,蓝忘机御剑速度缓了一瞬,不著痕迹地对魏无羨打了个手势。

御剑无声,四下寂静,三人都没有说话,沉默地齐齐往蓝忘机暗示的那个方向,正是被浓雾笼罩的另外一端。

虽然白雾弥漫,但三人都察觉了,有一行人,在他们不远处,正在前进。人影绰绰,却安静无声,仿佛送葬般的哀伤气息蔓延,诡谲又寂冷。

不知为何,阿翰恐惧地颤抖著腿,魏无羨凝眉思忖,蓝忘机目光严肃,三人竟然都没有出声喊对面一行人。

毕竟,完全没有人类的气息。魏无羨甚至不能确定,那真的是人,还是高山严酷的环境下,所见的冰河幻觉。

不久后,那一行人的人影消失,魏无羨才问:「刚才的,你们都看见了?」

「……嗯。」蓝忘机沉吟。

「……」向导阿翰不敢回答他,但惊恐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罢了,往上吧。」魏无羨叹道,「若真是沃德一行,往上找到他们的营地便知。」

三人顶著浓雾,艰难地上行了一段距离,终于来到另一处平坦雪地,寻到另一批帐棚。

「第二营。」蓝忘机道。但这处营地也没有人,生火用具和帐棚倒是完整,显然也是仔细收拾过才离开。


魏无羨在第二营转了两圈,站在原地抱臂思忖。

到这里为止,沃德一行人的攀顶应该都还算顺利,毕竟从后勤区、第一营到此地的第二营,物资都收拾得井井有条。

但人呢?

波斯国王说,沃德王储是带着生病的王妃一起行动的,这么险恶的环境,带着生病的女人,没问题吗?



三人在沃德一行人的第二营地待到浓雾散开,再次往上行。

这次实在就没办法乐观了。

越过冰河,从第二营往东约莫三里半的一处还算平缓的雪坡上,积雪厚实,附近却有倒塌的林木被雪掩埋,树干树枝歪七扭八,更糟的是,有一顶帐棚,从积雪上冒出个歪斜的顶端。

三人俱是一惊。

这里曾经是一处营地,而且,发生过雪崩,所有东西都被厚雪掩埋了。

魏无羨与蓝忘机交换了一个眼神,小心收了灵剑,踏在雪地上。

「检查。」蓝忘机说。

「发生过雪崩,莫非……」向导阿翰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这下面不会有死……」

魏无羨抬手止住其他两人的脚步,抢先道:「要查看这处积雪下有没有死人,我倒是有办法。」

蓝忘机看着他,点点头。


於是魏无羨单膝点地,将左手插入雪堆之中,闭眼凝神,召唤这片地的尸——如果有的话。

半晌,没有任何动静,连根骨头都没有回应他的召唤从积雪里冒出来。他松了口气,站起来拍去手中的雪,对蓝忘机和阿翰摇摇头,道:「此地没有任何尸体。看来发生雪崩时,沃德一行人已经离开第三营。我们找找看这片积雪下有没有线索?」

向导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恐惧神色才减缓几分。


三人在这片雪地上四处查看,不时从雪堆里拉扯出一个坩锅、一根帐棚支架,或者一件冻得又硬又重的毛皮披风。

蓝忘机以避尘拨开一处帐棚残骸,拾起一本线装薄册,略微翻阅,发现里面写的是波斯文字,行文用字颇有宫廷官僚风格,对魏无羨颔首道:「是沃德一行来过的地方。」

向导数了数帐棚残骸的数量,道:「一共有四座帐棚,可能有八个人。」

「沃德是王储,可能会一个人佔一顶帐棚,假设他们一行人有六至八人……先把这边暂时称为第三营。」魏无羨站在松软的雪地上,随手拋下那块残破的帐棚皮,叹了一口气,「所幸他们已经离去。」

「如果刚才在第二营往第三营的路上所见的人影就是沃德一行……」向导阿翰毫无底气地猜测:「他们是不是可能从更上面返回,发现这里被雪崩掩埋,打算退回第二营?」

「回第二营看看。」魏无羨叹了口气,「反正看这天色,也快日落了。晚上没办法查探,我们到第二营休整,待到明天天亮,再继续往上找吧?」

蓝忘机自是没有意见。

於是两人再次御剑,由于顺着原路返回,也不用沿路打探,这次速度较快,一下子便越过冰河区域,来到一处开阔的积雪山腰。 


黄昏时分,浓雾散去,霞光透过云层的开口洒落在起伏绵延的山区,他们站在高处,视野更加清晰开阔。

蓝忘机忽然抬起手,让魏无羨停下来,转头看着东方群山。

东方主峰与侧峰之间的陵线上,似乎有人影站在上头。数量不少。蓝忘机将少许灵力汇聚於双目,无声按了按魏无羨的手臂,遥指东侧一座山峰,又指指眼睛。

魏无羨一愣,在心里数算了一下,那处陵线上一共有六个人,站成一排,背对他们三人的方向。

向导不像他俩有灵力加持,能使出千里眼,只见到模糊的影子,疑惑地看着蓝忘机和魏无羨二人,「仙师,那是什么?」

「看起来有六个人。」魏无羨眨了眨眼,松了口气,放心道:「原来沃德王储那群人根本就顺利攻顶,还走那么远?看来国王拜托我们的任务可以完成了,等两方下山会合便成了!」

话才刚说完,未成形的笑意便凝固在他的唇边。

……不对!

如果对面山头的人影就是沃德一行人,那么,他们在第三营见到的雪崩情况,又要如何解释?

第三营已经被雪崩掩埋,却没有伤亡。但第三营留有帐棚和生火的痕迹,也发现零散的生活用品和札记。如果在雪崩发生的时候,沃德一行人已经离开,若是如此,为何不收拾好才走?

难道,他们是半夜听见雪崩的声音,匆匆逃离的吗?

但……若是狼狈逃离,为何还有余力爬上东侧主峰,而不是下山补充物资和寻求援助呢?


他想到这里,凝著眉头,转头看了蓝忘机一眼,眼角余光瞥见向导神色不对,连忙问:「阿翰,你怎么了?」

这名经验丰富的向导双腿发抖,脸色惨白,眼睛却死死盯着东方的山陵线,断断续续解释道:「不可能是人……对面主峰所在的陵线,不在目前我们所能穿越的冰河路线上。那条山脊非常陡,就算加上铁鍊和工具,都很难爬上去。」向导难以言喻地望着身处酷寒高山,却依旧神态自若的二人,吞了口唾液,才说:「除非,能像两位仙师一样,用飞剑,像鸟一样飞上去。」

魏无羨犹豫道:「会不会沃德一行人,掌握了另一条別人不知晓的路线?」

两人正在讨论之间,一直盯着对面山头看的蓝忘机忽然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并排的六条人影,第一个人忽然直直栽下山崖。

「什么!」魏无羨瞪大眼睛叫了一声。

第二个人、第三个人……乃至第六人,依序往山脊的另一侧栽下去,姿态极为不自然。就像用绳子硬生生扯倒僵硬的石像那样,那六个人,以笔直的姿势,向山崖倾倒坠落。

向导看不清晰,只注意到远方小小的黑影消失,反而松了一口气,对两人道:「应该是二位看错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人!」

「……」蓝忘机脸色凝重,与魏无羨对视,两人默契缄口,不再与向导争执这件事。

此时,东方的主峰再次被云雾环绕,只能见到白茫茫的一片,刚才的山陵线已经看不清晰,阳光也被云层遮蔽,视野再次变得苍白阴暗。

即将入夜。



入夜后,三人返回稍早发现的第二营区休息。

向导阿翰的情况似乎很糟,经历了一整日的雪山追踪工作,精神委靡。蓝忘机给他一粒定神的丹药,嘱咐他吃了饭后先去休息。

两顶帐棚相隔十尺,魏无羨以符篆在帐棚前升起一堆明火,这青年汉子脸上胡渣落拓,在火堆前就著热汤吃完干粮,满怀不安地看了两人一眼,才钻进自己的帐棚去睡了。

「阿翰非常害怕。」魏无羨与蓝忘机并肩倚在帐棚前,用很低的声音说话。

他们已经来到极高的地方,距离地平超过十里。在这么高的山上,又严寒,空气极为稀薄,连魏无羨都觉得隐约产生了耳鸣和轻微头疼,强风吹拂在人脸上跟刀刮似的,寒风打在帐棚上,还会发出凄厉的噪响,在这种地方待不到几日,普通人就容易神智崩溃。

「嗯。」蓝忘机熄灭营火,撩开帐棚的门帘,对他伸出一手,柔声道:「风冷,进去休息。」

「好。」魏无羨抓住他温暖的手掌跃起身,两人进了帐棚,挨在一起,让蓝忘机给他揉太阳穴。

「头还疼吗?」蓝忘机轻声问。

「还好,不严重。上了高山,人难免要头疼。」魏无羨缓缓吐出一口长气,感叹道:「这高山与深海,似乎都充满了不可解释的事情。我对沃德那一行人的行踪,实在有不好的预感。」

蓝忘机摸了摸他的头,靠近他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魏婴,你是否察觉,自从进山之后,便有人在监视我们?」

魏无羨垂下眼帘,几不可察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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