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忘羡] 梦泽04
『你是否想过，若无一切是非痛悔，最好的日子，会是怎么样？』
之二、迷雾
可以沟通的鬼魂就能解决问题。这是魏无羨的经验谈，不过这只限於难题是鬼自己身上的。
不包括一个醉生梦死迷雾大阵！
蓝忘机的问灵毫无疑问地强大，可以确保魂体吐实。昨天夜里，透过问灵，众人得知了蛇妖作乱的部分真相：
白影死亡多年，早已忘却自己的姓名来历，却记得那颗从蛇妖肚腹里起出内丹，乃属于他重要友人，而他友人的魂魄被封印在梦泽深处一座陵墓里，希望众人能解放那位友人的魂魄，白影将以内丹的用途和陵墓里的宝物作为报答。
四人商议之后觉得可行，便依照白影所指方位，在今日晌午抵达了梦泽西边区域，準备进入陵墓一探。此处湖水早已枯竭多年，形成一片多雾的树林。然而，才进入林间行走不过两刻左右，一片浓厚的白雾便笼罩了这块地方，不知何时，林叶之间的拂风虫鸣声响俱隐没，虽然是白日，气氛却压抑而诡谲。
「彼此靠拢一些，这雾有古怪。」蓝曦臣叮咛道。
蓝忘机默默牵起了魏无羨的手。
「魏无羨，接着。」江澄反手拋出一物，魏无羨接住一看：九瓣莲银铃。还是纯银打制，银铃里侧刻有多道避邪咒阵，只有江家直系弟子能持有的上品灵物。
「给我干嘛？」魏无羨疑惑。
「那是你的。算嫁妆。」江澄暼他一眼，「走丟了记得摇铃，本家主会记得去救你。」
「喂喂、」魏无羨的重点完全歪了，抱怨道：「这样就想把我卖了？以我的本事，好歹也应该要求半片云深不知处的山林田地当聘礼吧！」
蓝曦臣听了这话表情一僵，随即摆出严肃态度，转头对江澄商量：「江宗主，这事能否从长计议？忘机娶亲事大，聘礼绝对不会亏待莲花坞，但细节需得与叔父及其他长辈商议……」
「蓝宗主勿烦恼。我们嫁娶规矩不若云深多，迎亲吃饼，可适当从简。」江澄哪知道什么娶亲的细节，按照上个月听到隔壁大妈谈话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你们不要真的开始讨论！」魏无羨抗议，幸而被蓝忘机拉住，否则他就要扑上去海扁江澄了。
「这、魏公子也是声名在外的人物，这亲事不容疏忽。」蓝曦臣道。
「收了他这祸害，云深不知处还不够亏吗？」江澄抬手按住蓝曦臣肩膀，语重心长道：「泽芜君，劳你费心了。」
「……」魏无羨发现打断不了两个家主，干脆一手搭在蓝忘机肩膀上，闲笑道：「正好，蓝大哥，劳烦照看好我师妹，两人一组不容易走散，他从小就分不清东西南北。若是走散了，就摇铃为信号。」
「谁是路痴？」江澄猛然转头瞪他。
「我没说『路痴』两个字，谁应就是谁。」魏无羨耸肩。
「魏公子、晚吟，」蓝曦臣适时阻止斗嘴，看着四周苦笑道：「情况可疑，请两位暂且停止内斗。」
此时无暇再扯皮了，白雾愈发深浓，几乎已经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这样的雾，不似天然。
你是否想过，若无一切是非痛悔，最好的日子，会是怎么样？
「……早知道不该听信那白影的鬼话连篇，真是太不靠谱了。」魏无羨叹息，他望着眼前的翠绿稻田和不远处一座冒著炊烟的小村落，困扰地搔了搔脑袋，缓步往前走去。
村口不显眼之处，立著一块石碑，字体端正地刻著『道隐村』三字。
恰逢日光炽热的正午时分，村头的一间朴素精巧的屋舍敞开了门，温情提著食盒走出来，见到魏无羨东张西望地走来，挥了挥手：「魏无羨，你回来吃中饭啊？」
「啊、嗯……」魏无羨见到她，勾起唇笑了笑，说道：「送饭给温宁？」
「是啊，他说今天要采收萝卜，那么大片田地，这会儿还没忙完呢。晚点给你和蓝二公子送两条萝卜过去？收不收啊？」
「哈、当然收，只可惜不是土豆。」魏无羨故作遗憾地摇摇头。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土豆难种！」温情指著他笑骂道，赶紧提著饭走了。
「羨羨，你回来啦？」一抹温柔的女声飘进他耳里，魏无羨回头一看，江厌离手上牵着个小男孩，站在门边微笑看着他。
「师姊……」魏无羨怔怔地盯着那记忆里熟悉的笑颜，慢了半拍才答道：「嗯。」
「今天早上阿澄从后山打到一头好大的山猪呢，父亲在后院劈柴说要烤山猪肉，晚上一起过来吃饭好吗？爹和娘都说一阵子没看到你了。」江厌离走过来，小男孩一把扑在他的腿上，仰起头笑着喊他：「大舅！抱抱！」
「晚上我会过来。」魏无羨蹲下来抱住小男孩，又摸了摸小孩头顶柔软的黑发，怀念地抬起头看面前的紫衣少妇：「金子轩呢？…师姊，你过得好吗？」
「当然好呀！」江厌离笑得温柔灿烂，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子轩到邻村访友去了，阿羨你真健忘，几岁啦？」
魏无羨笑着回答：「羨羨三岁了，会采莲蓬了。」
「呵呵，那好，给师姊采个大的。」江厌离举袖掩嘴。
「一定。」魏无羨微笑。
「魏婴。」熟悉的声音唤著他的名字，乍听音色冷淡，却又无处不透露关怀。
只有那人，才会这样唤他。
他放开小孩，回过头，感觉自己果然身在桃源美梦之中。
「蓝湛......」魏无羨站起身，垂放在身侧的手侷促地抓了抓裤腿的布料，粗棉特有的触感是那么真切。
那人依然一身矜雅白衣，容色冷漠昳丽，从村尾方向缓缓走来。
「哎、快回去吃饭吧，你看你家蓝二公子都找出门来了。」江厌离笑着提醒他。
魏无羨告別了江厌离，迎了上去，抓住蓝忘机的手，笑着埋怨道：「蓝湛，我饿了。」
蓝忘机的琉璃瞳孔中盛满温润的颜色，神情纵容：「饭菜都準备好了，等你回来。」
「这就走。午饭吃什么？」魏无羨牵着他的手往蓝忘机的来路走去，一面閒聊。
「你喜欢的水煮牛肉和炖土豆。」
「蓝湛你是天下最好！」魏无羨欢呼，忍不住把人拉过来在脸上亲了一口。
那人对他笑了一下，交握的双手又握紧了些，两个大人闲步走向村尾的一栋小院，院里一株玉兰花开得茂盛，散发淡雅馨香，吸引几只粉白蝶在枝叶间翩翩飞舞。
真希望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啊。魏无羨心想。
两人进了院子，才将木门关上，魏无羨就被按在门板上，细碎的吻落在他的额头和鼻尖。
「蓝湛……我好喜欢你。」魏无羨抬起右臂环绕住蓝忘机的后颈，抬起头望着他，眸光像是透过那冷淡的琉璃颜色，看到很远的后方似地，充满惆怅。
「如果你愿意，可以永远待在这里，我会陪你。」蓝忘机温声说。
「我知道。」魏无羨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唯恐惊扰那只停驻在玉兰花上的粉蝶般，小心翼翼。
「论贪心，这真是美梦成真。可惜，人终究贪不得。」
他说完，左手无预警地一动，穿破了『蓝忘机』的心口。
那双明镜般透彻的黑眸里，倒映出的是那人平滑的胸口，并没有任何伤疤。
幻境如烟雾般蓦然散去。
--前情连结--
鬼修金丹速成法 01 02 03 04 05 06 07 08 09 10 11 12 13(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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