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忘羡] 梦泽03
--前情连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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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泽03
「以那颗内丹散发的灵力，这相柳不可能只有两头。」江澄评论道，「那内丹不可能是蛇妖妖丹，莫非是牠侵吞了哪个道行高深和尚的舍利？」
「叫你不要老是看民间话本小说，又不是演白蛇传。」魏无羨摇摇头，「高僧舍利跟金丹不是同样的东西。」
「你什么立场说我？」江澄白眼他，小时候看的话本都藏在魏无羨的床底下好吗！？
「最近可有听说那家前辈坐化？」蓝曦臣轻咳两声，疑惑道。
「未曾。」蓝忘机道。他跟魏无羨经常在江湖行走，消息灵通，修仙者死亡留丹的案例极少，若真有这样的情形，必定是惊动仙门世家的大消息。
「就算修仙者有飞升留丹的，也不可能落到这偏僻地方的小妖腹中。」江澄将魏无羨拋回来的风邪盘收入袖中，抬起头环视其余三人：「即刻解决这蛇妖？回头再调查那内丹是哪来的。」
「合理。」魏无羨看了看那万蛇钻动的深坑，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导入灵力后往坑里掷去，树枝折断的锐口加上灵力推送，像小箭般射中了一条正在游窜的水蛇，在蛇身上划出一道血口。血腥味顿时刺激蛇群，无数黑蛇暴起躁动，四处寻找攻击者。
魏无羨欣然停手，转头看着江澄：「交给你了师妹。」
蓝忘机面无表情地看他：「交给你了江宗主。」语毕，老神在在地御剑后退了十步远。
蓝曦臣恍然大悟，随即微笑看他：「交给你了晚吟。」说完也施施然御剑后退了十步远，与蓝忘机和魏无羨并列。
「……哼。」江澄手一晃甩出紫电，不以为然地瞪着魏无羨：「老样子，你看着办。」
「没问题、没问题。」魏无羨嘻嘻笑了两声，抽出随便同时跃下避尘，自己御剑升高到水蛇窟上空，选了一个洞察全局的位置，又从乾坤袋中取出长弓和羽箭，搭箭作势瞄準下方蛇球。
「江澄，上吧。」魏无羨的声音从高空传来。
「哼。」江澄御剑冲向水蛇窟，紫电鞭稍一点一带，顷刻展开一大片电网。洞窟内处处积水湿泥，简直就是电流最好的向导，那些毫无灵力的小蛇可不是电鳗，纵然血腥味会激发蛇类凶性，但放电不会产生血气，在强烈的电流覆盖下，首当其冲的黑蛇直接化为焦碳，遭到电流袭击而侥幸未死的蛇群若非当场麻痺，便是四散逃窜，连蛇妖都被电得发出哑声嘶叫，仿佛女子哭泣断肠之音。
「那蛇妖的声音很是诡异。」蓝曦臣皱眉，「发出叫声的是女人脸的头颅，似乎有催眠效果。」
「确实，它应是在聚集逃窜的蛇群。」蓝忘机紧盯着洞窟内状况，「这头蛇妖灵力不高，需靠群蛇保护。」
「不知晚吟独自迎战是否太冒险了……」蓝曦臣紧盯着在洞窟内只身战斗的江澄，神情忧虑。
「兄长，关心则乱。」蓝忘机提醒他。
「……你说的是。」蓝曦臣低声叹道。
蓝曦臣的担忧终究没有成真，江澄一直注意蛇群移动方向，击杀一群黑蛇后，另一群黑蛇受召唤要过来补位，他立刻洒开电网阻挠，密不透风的围阻见效，让高处的魏无羨讚了一声好。
若要论武学风格，云梦江氏是典型的以攻代守，历代家主都主修攻击力强大的招式，若说魏无羨的剑法是疾风如火，那江晚吟便是精準如电，且他从小便精熟剑诀与鞭法，左右手可以同时使用。毕竟双兵器是不好练的功夫，强调修练者操作的协调能力和一心二用的稳定性。
这也是为什么通常江澄与魏无羨打起来，若魏无羨短时间不能取胜，则江澄就要赢——特別是近身破坏重心之后，江澄绝少失手。
在江澄的全局围困下，近处黑蛇一群一群被电流击杀，维护蛇妖的蛇群则被稀薄电网麻痺而行动迟缓，更远的则无法靠近蛇妖，渐渐地，被黑蛇覆盖保护的双头蛇妖又再度暴露，腹中藏有无名内丹的位置散发隐约的光芒。
双头蛇妖发现自己失去保护，开始移动肥硕的身躯仓皇后退，那女人头颅再次发出长声嘶叫，那声音难听闇哑，却极具穿透力，江澄皱眉，手中鞭势一滞，似乎受到轻微影响。
但蛇妖一退，隐匿的弱点便暴露了。
内丹！
魏无羨抓准了时机，拉弓瞄準，一只羽箭无声划破空气，狠狠贯穿蛇妖肚腹，箭矢击中内丹穿破蛇妖身躯，连同被牵连的血肉一起狠狠钉在蛇妖身后的泥地上！
蛇妖顿时发出命绝般的嘶吼，被江澄预先埋伏的电网包围，魏无羨适时从空中洒下一把符纸，顿时火柱冲天燃烧，蛇妖未能逃过，终于伏诛。
看到这里，蓝曦臣长出了一口气。为了阻挡黑蛇冲入战局，江澄一步一步深入，位置已逼近水蛇窟蛇群最密集的地方，随时可能遭到黑蛇围攻。蛇妖毙命后，黑蛇顿失方向，纷纷恢复胆小本能，往四周流窜逃离了。
「帅才。」远处观望的蓝忘机评道。
「正是，而魏公子则是最好的前锋——或者说，刺客更适合他。」蓝曦臣点头回应道。江晚吟亲自压阵，能让魏无羨的奇兵无后顾之忧，发挥十二成威力。
蓝忘机的视线温和地追着魏无羨御剑飞下水蛇窟的身影，他跟江澄捡起那颗无名内丹，正在讨论著什么，笑得恣意无比。
「那若是忘机与魏公子配合作战呢？」蓝曦臣又问道。
蓝忘机侧头看了兄长一眼，毫不迟疑地答道：「谋定，强攻。」
蓝曦臣的问题，让他想起两人在南海的一次夜猎。
魏无羨当时已经修出金丹，蓝忘机唯恐他灵力暴涨有失，两人经常透过巫女纱夏传递异常事件的消息，在南海地方进行夜猎，算是透过实战，让魏无羨的身体适应高涨的灵流。
那事情是几户渔民，在夜间出海捕小卷时，听见海上传来诡异凄楚歌曲。有渔民亲眼见到一人往歌声传来的方向行船，隔日便不见人返回，知道是遭遇海妖勾引。但这世上，修仙与妖鬼属于正邪两极，凡人两者皆无力干涉，渔民在海上经验丰富，自然也有其智慧传承，知道这样的人是遇到命中注定的劫数，绝对不能出声把人喊回来，否则就要换自己遭殃。
但接连两人失踪，渔民也焦虑了，听闻近期城里有两位仙门名士出入，便循线找上门来。
魏无羨收了渔民送的新鲜小卷，自然要认真出力，便花了几天时间，和蓝忘机一起寻得海妖栖息的暗礁，也见到了歌唱海妖的真面目。
那暗礁需得退潮时刻才露出海面，时近黄昏，海风呼啸而视线不清，两人挤在一块半人高的礁石后面埋伏了将近一个时辰，才见到那头海妖缓缓爬上岸。礁石不大，为了完全掩盖身形，魏无羨不但在礁石上贴了障目符（这符篆事后证明不但对人有效，对妖也有效，这商品再度成为夷陵地宝阁热门商品，出门捉妖、在家偷情都是必备，一时之间洛阳符贵，价格涨了三倍！），且温热的胸口还紧紧贴在蓝忘机背上，从他肩膀探出头来看那海妖的长相。这让蓝忘机忍不住将注意力放在身后而非前方。
毕竟，前方的妖物实在不甚美观。
『蓝湛，那是儒艮吧？……你说，那号称让渔民垂泪的优美歌声是从哪儿发出来的？』魏无羨把下巴搁在蓝忘机肩膀上，失望地看着海妖。
『声门。』蓝忘机低声回答。
『我当然知道是嘴里唱出来的。』魏无羨偏头在他耳边轻笑，粉色唇瓣不时暧昧碰触著他的耳垂，搂着蓝忘机的双臂不安分地在男人胸口摸来摸去，小声说道：『別说是海妖了，就是歌楼的头牌唱匠，跟二哥哥在屠戮玄武洞唱给我听的曲子相比，谁唱歌都不过海妖程度而已。』
蓝忘机幽幽地侧过脸，在魏无羨的唇上啃了一口。
歌楼的头牌歌姬要是听到魏无羨的浑话，包准气死过去。
海妖虽然能发出优美哀凄的女子歌声，但真面目却与美女完全扯不上边——是浑身灰黑长满寄生虫、身材肥肿的海牛妖物，灰色的头颅形状似象似牛，两根污黄的暴牙刺出嘴唇，嘴角还挂着腐肉，鼠目寸光，毛发光秃，长相简直不能再更猥亵。因为移动不灵活，才发展出这种以歌声催眠猎物送上门来，再一口咬死以便食肉的猎捕方式。
两人确认了海妖的长相后，都转开了视线，拼命盯着彼此的脸看，以疗癒受到冲击的审美观。
『唉、蓝湛，我们速战速决吧。』从十几岁第一次见到蓝湛之后就成为仙门外貌协会荣誉资深会员的前夷陵老祖欲哭无泪地表示：『快点打完收工，还能準时吃晚饭。』
『嗯。海妖笨重，心脏和头颅都是弱点。』蓝忘机点头，『你觉得如何应对？』
『別让那海妖有机会唱歌，我声东击西引牠注意，你负责一击必杀。怎么样？』魏无羨指指旁边一处空旷地方，比了个手势。
『好。』蓝忘机应道。
『那我去了！』魏无羨猛然往他的脸颊狠亲一口，飞身跃出藏身的礁岩。
明明是被腥咸海风吹拂，不得不挤在狭窄的嶙峋礁岩后面忍受海浪拍打埋伏多时，雪白的衣鞋早已被海水青苔弄脏，蓝忘机却毫不在乎这些，心里甜丝丝的，忍受那些恶劣的环境是如此轻易，只要魏无羨低声笑着在他的耳边说两句话，他愿意跟随这个心中珍视的人到任何地方。
避尘冰蓝剑光在海妖转向魏无羨的瞬间大亮，自海妖脊椎中心狠狠贯穿，一切动静都迅速掩盖在海风与浪花拍打礁石的杂音下。
「蓝湛，你发什么楞呀？」魏无羨御剑浮空站在蓝忘机面前，白皙的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
「……无事。取到蛇妖的内丹了？」蓝忘机回过神来，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连江澄和蓝曦臣都惊讶地看过来，魏无羨连忙转过蓝忘机的脸，不让那两人看。
「这是我的。」魏无羨表情严肃、故作吝啬地表示。
蓝忘机又想笑了。
击杀蛇妖之后，四人带着弟子回到甲鱼镇，将事情始末大略告知镇长。总之洪镇长得知蛇患已除，连忙千恩万谢，并大开甲鱼宴请云梦、姑苏两家仙士，众人看着满桌子王八做成的『壮阳滋补』菜色，除了魏无羨还能笑出来之外，其余人面色均是五味杂陈，此间事情按下不表。
当晚两家人租住甲鱼镇上的一户宅院，屋舍围起的小院中，四人针对内丹来源讨论无果，便各自回房就寝，打算隔天返回莲花坞再查。
风卷云移，苍白满月远远缀在夜空，万籁俱寂，不闻虫鸣，院里静得诡异。
「原来已经是十五了吗？」魏无羨坐在桌前看着一卷图，神态自若地转头看向窗外。
亥时过半，多数弟子已各自就寝，西侧厢房只剩魏无羨住的房间还透出一盏浅亮烛光。
简单干净的棉床上，两道人影交叠，动作并不激烈，衣物摩挲夹杂著低笑声，将微凉的星夜染上了暧昧声色。
此时，敞开的窗台外，一抹白影缓缓飘过，飘动速度缓慢大方，像是专门要吸引人注意似的。
魏无羨不动声色地继续趴在蓝忘机胸口，想了想又撑起身体，转头去看房门。
一只指甲盖大的蜘蛛正钻过门缝，快速爬进来。
他一动，却被男人搂住了腰，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白皙的后颈，「不急。」
「蓝湛，我们猜得没错，那位跟来了。」魏无羨顺势倒回男人的怀里，低低的笑声在喉咙里滚动。
「跟著内丹来的。」蓝忘机搂着他，对魏无羨全无保留的信任和耳鬓厮磨的亲暱感觉爱不释手，即使两人都衣装齐整，根本未就寝。
「看起来是呢。」魏无羨的目光跟著那只蜘蛛，看它四处在房里转悠，似乎寻找著什么东西，最后无果，又沿着墙角爬出窗外。
「哈，」魏无羨笑了一声，转头跟蓝忘机说：「不知道江澄发现自己睡到一半被蜘蛛包围，会是什么表情。」
那颗从蛇妖处取得的内丹，可是由江澄保管的。
「现在无人打扰了，天天？」蓝忘机提议，伸手作势去解他的衣带。
「外头还有鬼呢……」魏无羨低笑。
江晚吟倒没让自己陷入躺床上被蜘蛛包围的窘境，他根本没在自己房里。
这幢院落格局方正，东西侧设两排厢房，前后分別是正厅和后厨，中间围着一座庭院，东侧分给姑苏弟子，西侧给云梦弟子居住。他暗忖蓝忘机八成会去魏无羨房间住，而魏无羨的房间就在自己隔壁，若是半夜听见什么不对劲的声响，夺门而出太丟家主脸面，坐以待毙隔天八成气到中风，他还不如到东侧厢房找蓝曦臣泡茶聊天去。
江澄非常得意自己的先见之明。
蓝曦臣看到窗外白影飘过的时候，也立刻明白江澄为何过了亥时仍一副『今晚你没得準时睡』的态度，待门缝钻入一只八眼蜘蛛时，他有些坐不住了。
「晚吟，不如一起到院子去看看那白影的虚实？」蓝曦臣苦笑着提议，此时已有三、四只蜘蛛进了门，形成对他们两人的包围之势。
「嗯，再不出去，蜘蛛就要堵住门了。」江澄耸肩，放下茶杯站起身。
房门往两侧猛然一开，两名仙门名士飞身而出，避过了地上聚集的一群毒蛛，几乎足不沾地冲过回廊，抵达庭院。
一抹白影孤伶伶地站在庭院的石桌旁，面容虽模糊，却可以看得出是个男人的外貌身形。
蓝曦臣疑惑地看着白影。
「怎么？」江澄问。
蓝曦臣道：「那张脸长得像蛇妖的男人头颅。」
白影沈默地缓缓抬起手臂，指了一个方向。
「有什么事情明说。」江澄不客气道，摆明不会跟著他指的方向走。
白影面对着两人，并不说话。
「因何指路？」江澄继续质问。
那白影似乎对江澄有反应，他指向江澄的胸口，正是收藏那枚内丹的地方。
江澄把包着内丹的锦囊取出，「你找这个？」
白影飘退了两步，忽然大量蜘蛛从庭院草丛窜出，往江澄包围而来。
「……你到底跟蜘蛛是不是一伙的？」江澄不爽地抽出符篆。
此时西侧厢房忽然传出一声铮然弦音。
白影望向西侧，白影的意识反弹在琴弦上，荡开哀凄之音。
蓝忘机的问灵。
蓝曦臣听得懂琴语，他几次欲言又止地望着白影，却没有开口，在琴声最后一次响起后，白影带着满地蜘蛛缓缓退去，那方向，仍是梦泽。
「看来，这谜题还未解开。」蓝曦臣轻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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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出现的妖怪都是拿文献穿凿附会＋本人胡诌的，不要介意。
蛇妖打完就变蜘蛛精啦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