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忘羨] 梦泽02
--前情连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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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3-梦泽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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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泽02
那艘饰有云梦江氏家纹的船停泊在醉莲河下游一处小渔港，那港口平日来往的都是捕鱼用船只，这日突然来了这么一艘虽非官船、影响力却更胜官船的贵客，吸引了附近民众围观。
「哎、真热闹呀！」魏无羨站在甲板上，手搭凉棚眺望着，唇角微弯，暗纹刺绣的精致衣摆迎风荡起，端得是一派风流佳公子样貌，竟让围观的村妇不禁看楞了。
「多俊的公子！」「真好看呀。」「看那船是莲花坞来的吧？人俊还有钱哪！」
「更好看的在里头呢。」魏无羨笑着眨眨眼，伸出食指在唇上轻点，做了个『嘘』的手势，再度引来一阵女子娇笑。
蓝忘机走出船舱就看到魏无羨在对无辜路人大拋媚眼，面色不显但心里不爽，走到他身边按上青年肩膀：「下船。」
又是一串女子惊呼声音。
蓝忘机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江澄和蓝曦臣早已随着引路的弟子下船了，蓝忘机和魏无羨殿后，带着两家出来历练的年轻弟子共十二名，鱼贯进入镇长的宅院。
这小镇名为清余镇，不过六百户人家，多数以捕鱼和经营鱼塭为业，甲鱼饲养得特別肥美，倒也在十里八乡得了个『甲鱼镇』的称号。镇长姓洪，家族世代经营甲鱼养殖，几代下来倒也累积不少家产。
这件惊动了莲花坞的事情呢，说来也简单：鱼塭闹水蛇。水蛇问题可大可小，几条小蛇平时吃蛙类吃小鱼，毒性又低，一般渔民看见了都懒得捕捞，自然通报不到修仙世家那儿去。
问题是：数量多、毒性强，一处围起来的甲鱼塭跑进了几条，隔天早上起来就看到甲鱼翻肚浮在水面上。更糟的是，水蛇是水鬼指使的！
「我家长工阿郑就看到了，死白死白的一条人影，飘在水面上。隔天起来一看，甲鱼死了一整群，拿大网去打捞，渔网一拉，都是水蛇！」洪镇长痛心疾首，估计也不是被鬼吓的，而是痛心鱼塭损失，养这些甲鱼可都是要卖钱的。
「当初处理的弟子遇到什么难处？」江澄面无表情地转头问手下，直指重点。
「宗主，八师弟十五日前来此，派人追查水蛇来源，发现是从梦泽边缘沼地游过来的。由于梦泽连年水位降低，缺水的地方连成大片沼泽，估计水蛇是顺着水位退回湖里，又被养殖甲鱼的鱼塭里丰富的食物引来的。」莲花坞负责醉莲河区域的管事田久说道。
「然后？」江澄漫不经心地转著手上的紫电戒指。
「八师弟带人找进沼地，发现了一处水蛇窟……里面起码上千条蛇，似乎围着什么东西形成了蛇球，贸然攻击会引来大量蛇群攻击，那蛇毒性不一般，被咬一口，伤口能肿成拳头大，拿刀划开全是毒血，大夫看了直摇头。」田久连忙说重点。
听到这里，江澄终于皱眉，沉声问：「目前有没有伤亡，情况如何？用风邪盘测过了没有？」
「师弟反应即时带人撤走，只有两名弟子被咬伤，都在镇上大夫那儿修养，没有性命之忧。也用老祖、呃，那种新式风邪盘往水蛇窟里测过了，除祟难度显示中级，但确实有蛇妖在其中。」田久小心翼翼地改了口，平时弟子之间都管那款限量的风邪盘叫『老祖盘』，防身保命特別好用。
江澄看了看天色，才过正午不久，吩咐道：「备三艘轻快船，让人带路去水蛇窟，两刻钟后出发。魏无羨呢？」
「去捞王八啦。」魏无羨的声音这时候才传来，他两手湿淋淋地抓着一只甲鱼笑着走进大厅，往茶几上一放，肥美的甲鱼尸体就肚皮朝天翻在蓝曦臣的茶杯旁。
「魏公子你这是……」在一旁静静聆听事情始末的蓝家主苦笑着往桌上的甲鱼一看，顿时疑惑道：「这不是被水蛇咬死的？」
「没错。」魏无羨点头，顺手接过管事递过来的布巾擦干双手，指著甲鱼发黑变绿的肚皮解释道：「两个疑点：第一，甲鱼不是被蛇咬死的，没有咬伤，但却是被毒死的。」
「第二呢？」江澄也走过来审视那只死甲鱼。
魏无羨像是想起什么很有趣的事情一样，忍著捧腹的冲动睨了身边的蓝忘机一眼，才正色说道：「所有的水蛇都是公的。」又不知死活地补充道：「蓝湛发现的。」
蓝忘机负手静立，眼观鼻鼻观心，浩气长存。
魏无羨看他那样又想撩，江澄看自己兄弟即将发作，连忙清了清喉咙，让几人往外走，上船前往水蛇窟。
梦泽沼地密林遍布，绿叶树枝茂密交错，遮盖阳光，经年白雾弥漫，视野极差。虽是午后行船，进入沼泽区后，也显得昏暗阴森。
小船驶近泥泞的枯水区已是极限，众人必须下船步行。水蛇窟位在沼地树林之中，沿路落叶湿软，混著泥水，一落步就是一泥泞足印，脚步踩重了还难免溅起泥水，甚至陷入泥地，十分难行。虽然领头四人灵力充沛修为高深，落足极轻不受地形所限，跟随历练的世家弟子终究得小心翼翼，一行人的速度便拖慢了。
此外还得留意避开脚下不时窜过的蚁虫等物，想到这里魏无羨突然盯着地面，发出疑惑的喉音。
「蓝湛，太奇怪了。」魏无羨扯了扯蓝忘机的衣袖，指著一旁泥地低声提醒。
「确实古怪。」蓝忘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不动声色地说。
蓝曦臣和江澄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正巧见到一只小蜘蛛迅速爬过。
「注意別踩到。」蓝曦臣微微蹙眉叮咛道。
「前面就是蛇窟，先看看情况……。」江澄指著一棵枝干粗壮、长了四、五人高的树，提气纵上，居高临下地往枯枝腐叶形成的坑洞里看去，然后他沈默了。
蓝曦臣走近，仰头看见江晚吟的脸色从严肃冷竣扭曲成发青想吐，就知道自己不必亲自上去看了。
「啧啧，见过蛇，没见过那么多蛇。」爬墙上树魏无羨比谁都要驾轻就熟，他轻巧地踩在树枝上，甚至没有震下一片落叶。魏无羨看了坑洞一眼，摇摇头。
「如何？」蓝忘机站在树下等他。
「你不会想看的。」魏无羨跳下来，蓝忘机适时伸手一扶，连落地的声音都听不见。他笑着抓住含光君的手，调侃道：「除了蛇之外就是蛇蛇蛇。群蛇乱舞、万蛇钻动，中间应该会有条母蛇，公蛇抢交配呢。聚集成这么大的蛇球，想来那条母蛇修练成妖了吧。」
「嗯，这么一来，就能解释，为何忘机发现多数入侵鱼塭的水蛇皆是雄性，约末是被蛇妖吸引过来，附近寻求食物丰富的地点。」蓝曦臣恍然大悟。
「甲鱼是杂食，平日渔民会圈湖为塭，渔网有特殊设计，只进不出。渔民在鱼塭里放养小鱼和蛙类，当甲鱼的饲料，想来那些水蛇是被食物吸引来，结果穿过渔网就出不去了。」江澄解释道。
「没错，第二个疑点解决了，接下来的问题是第一个。」魏无羨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视线又飘回水蛇窟。
「嗯。」蓝忘机点头，反手抓住魏无羨扯了一下，让人往前踏了两步，避开从旁窜过的小蛛，那蜘蛛虽然体型极小，只比指甲盖大一些，但步足粗壮，背部生满漆黑的绒毛，八眼纹，跑窜速度极快，一下子就消失在树干后方。
江澄皱眉不解道：「在这种地方有狼蛛？不合理。」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魏无羨点头道，「一路行来不时出现这玩意儿，这东西毒性怕是比水蛇霸道得多。」
「蜘蛛的天敌是蛇。莫非那些水蛇是吃了这些蜘蛛，才变得剧毒？」蓝曦臣道。
「确有可能。」江澄转头提醒随行晚辈留意脚下，又问旁边指路的弟子：「之前你说找到了这里，不能再进，原因为何？」
那名紫衣弟子连忙答道：「主要是，攻击蛇球之后，毒蛇闻到血腥味会散开，暴起攻击。数量太多……」
「用火攻如何？」蓝曦臣问道。
「这附近都是湿地，缺少可以点燃的枯枝，用火符召火效果也不好。」弟子答道。
「魏无羨，你试试。」江澄转头找一个火符玩得最好的家伙来试。
魏无羨这会儿都快跟蓝忘机贴成一个人了，就著蓝曦臣高大身材的遮档，在后面不知道在跟蓝忘机窃窃私语什么，蓝曦臣带着友善的微笑挡在七、八名弟子八卦的视线之前，可惜家主气势掩盖不了对八卦的求知慾。
「魏无羨……快点过来！」江澄忍住打人的冲动，他手都摸上三毒剑柄了，但是在弟子面前内讧是大忌，他忍！
「好啦。」魏无羨小心靠近水蛇窟，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黄色符纸，灵力流转符纸燃起，他抬手将符纸用力拋掷进水蛇窟，随即往后一跃，在半空中掐起法诀，低声道：「爆燃。」
那张沾了点星火，慢悠悠往水蛇窟里飘落的符纸，仿佛火弹般轰然炸开，从坑里冲出一道橘红火柱，地面狠狠震动了一下。
一般而言，水蛇是不会发出叫声的。但众人分明听见，在火符引爆之后，有尖锐难听的嘶叫声从水蛇窟中传来，随即大量黑褐色蛇群四散冲出蛇窟，见人就攻击。
「众人留意！」蓝曦臣和江澄不约而同警告弟子，同时擎出兵器。
魏无羨还胆大包天地想上前看一眼蛇窟的情况，被蓝忘机拉上避尘，直接御剑飞上半空，居高临下地靠近。
只见潮湿洞窟之中，火焰果然无法燃起，已经熄灭了，对蛇群而言，火符爆裂的效果更接近惊扰而非杀伤。但也因公蛇受到惊吓暂时四散，两人看清了蛇窟中的蛇妖。
「相柳？」蓝忘机看清了蛇妖的长相，微微瞇了眼。
「哈，蓝湛你太看得起它了。两个头而已，离相柳还差七个头啊，道行不足道行不足。」魏无羨笑出声音，但灵动眼眸可没有轻浮之意。那蛇浑身黑褐色，成人大腿粗、身长十二尺有余，这大小的蛇无甚可惧，但蛇的头部却是人脸，并且生了两个人头，人脸一男一女，俱是面色泛青的死人色。
虽只生出两个头颅，但凡相柳者，也是蚩尤后裔的纯血大妖，绝对不可小觑。
江澄和蓝曦臣确保了众人离开的路线没有太多水蛇乱窜后，下令让两家弟子后撤回船，然后各自御剑浮空。
「如何？」江澄手中现出紫电，脚踏三毒，看见泥坑底的两头蛇妖后，也多了几分谨慎。
「相柳。」蓝曦臣忧心道，「传说中的妖兽啊。」
「不像，妖力太低了。」蓝忘机看了半晌，说道：「看蛇腹。」
观察那条相柳不是件容易的事，随着攻击停止火焰熄灭，那条蛇妖又迅速被大量水蛇包围覆盖，即将看不见。
「蛇妖…腹中竟有内丹！」魏无羨疑惑道，随即接过江澄甩来的风邪盘，往蛇妖一指，果然灵力强度针转了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