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鬼修金丹速成法10
期待的羡羡与含光君一/战终于成真！
庆祝我蒐集到产粮活动所有的明信片～
金丹修成，要準备收尾了，最后要写一场大型夜猎。
另外还欠著含光君钦点的一辆车，你们看了这回就会懂～
字数：44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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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剑第九
此去经年。
南海燧岩岛。星夜。临海木屋。
蓝忘机从熟睡里醒来，听见远方浪花拍打嶙峋岩石的音声，是这段日子以来最熟悉的声响，像一首隐约的摇篮曲，每晚都回荡在他的梦里。
魏无羨没有躺在身边。
他穿了鞋拿起剑，推开门，迎着冰凉的海风走到外头。
夜色深沉，与海风纠缠在一块儿，在黝黑的海面和深蓝的天际线交会之处，硕大无朋的明月低垂於突出海面的礁岩，月光落在海面上，显得波光粼粼。
走得近了，耳中灌满海浪仿佛击碎岩石般的轰隆声，风里隐约有破空之音，他抬头仰望，魏无羨就站在海面高凸的悬崖上对月舞剑。
那人轻盈的脚步如猫行无声，精致的黑衣融入夜色，束起黑发如瀑，衬得那人的面容格外白皙，红唇勾著浅浅的弧度，在清冷月光下回旋的身影，格外不真实。
随便舞着都俊逸妖冶。
舞着随便都迷离倾城。
宛如皎洁月色下盛开的红花，连绵不断的曼珠沙华。
蓝忘机怔然仰望这一切，胸中心脏开始狂跳。
银色的薄透剑刃闪过薄薄的红光，映照他的眼神如灿星，身形轻盈，他缓缓舒展双臂，足尖沾地瞬间向前飞跃，长发与束发红绳顺着剑气在半空中旋出绝美的弧，宛如巫觋虔诚对天献祭。
剑意极其锋锐，下一刻剑身光芒微亮，无形的气流直刺海面，激发无数浪花，如骤雨般打击在错落的岩石之间，也淋湿了夜半不寐的蓝忘机。
仿佛重现了当年水行渊之役，只有他看见的，那令人惊艷的一剑。
袖中双手不觉握紧，蓝忘机激动地注视著这一幕，海水虽然沾湿了头发，但他并不在意，只沉默地将这一切珍重地纳入记忆中。
然后他看见青年俐落挽了个剑花将随便归鞘，脸上仍带着飞扬自信的笑容，从脚边拿起了一个酒坛子，在崖边坐下，修长双腿一晃一晃地，仿佛当年坐在墙沿上，献宝似地低头看他。
「天子笑！分你一坛，当作没看见我熬夜好不好？」魏无羨调皮地问道，还对他眨了眨左眼。
蓝忘机呼吸一滞，与他视线相对，那眸光细密如春雨，在狂乱海风中流连不去，过了很久，他才听见自己用干涩的声音回答：
「……不好。」
❄
蓝忘机抓住礁石倾斜凸出的部分，一跃便上了悬崖，那人猛然扑过来抱住他的腰，抬起灵动的双眼看他，与他一样被海水打湿的衣裳黏在身上，显现出修长优美的身体曲线，莫名地使人移不开视线。
「蓝湛，干嘛晚上不睡觉？」魏无羨笑问。
蓝忘机拥住青年，抚摸着被吹凉的身躯，将脸埋在他的颈侧呼吸着青年身上若有似无、如醇酒般魅惑人心的香气，混著海水味道，说不出的诱惑，令他迷恋。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对別人产生这样的心绪。
但偏偏就实现了。
蓝忘机找不出更多端方的词藻来传递自己的心情，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说了。
「魏婴，我爱你。」
魏无羨闻言，更努力抱紧了他，用海风呼啸无法掩盖的声音大笑道：「蓝湛，你这样表白，我会想跟你上床的！」
「试试。」蓝忘机微笑回应。
魏无羨忽然从蓝忘机的怀里脱出，退后两步拉开距离，以随便遥指著他，黑眸明亮如星，挑衅道：「含光君，拔剑，我们打一场！输了，就依你！」
「输了，什么都依我？」蓝忘机认真问道。
「什么都依你！」魏无羨大笑，银亮剑身红光大盛，灵力满盈，他足尖轻点，剑意如闪电般破空袭至。
蓝忘机专注地望着脸上满是笑意的青年，心念一动，避尘忽然出鞘，银白剑身与随便侧面交击，发出清亮的兵器交接之声，随后又各自回到主人手里。
这是当年在云深不知处没有继续的一场决斗。他们本来就是棋逢敌手的顶尖剑修，在少年时期便已遥遥领先同龄的修士，可惜多年各有际遇而未能决个高下。而今天终于有机会在灵力与身体的全盛时期再相遇，自然都十分乐意为彼此试剑。
凡天下武学，无坚不摧，唯快不破——这是魏无羨的剑意精髓。雾银色的剑身轻盈而薄锐，灌满灵力而散发红热的剑芒，性烈如火，有狂风加持，剑星汲风，来袭得激情而迅猛。
这样的剑，只能避，不能直撄其锋。
蓝忘机脑中电光石火地闪过名家剑谱的教诲，他微微侧身，手腕以小幅度旋转压剑，避尘剑尖勉强抓住时机，点上随便的侧翼，难以撼动的巨力瞬间动摇了刺剑的方向，虽然被划破了衣角，却避开了要害。魏无羨也不恼，唇边依然带着笑意，由刺变绞，一招白虎搅尾，转身袭来。
避尘方向一变，顺水推舟而上，沉稳地与之交接，化解了这招，转守为攻，剑如魁星往黑衣青年中线划开，被迅速防守的红芒挡住，但剑芒同时被冰蓝灵力化解，实力差距不大时，使用剑芒攻击不过虚耗灵力，两人干脆不用剑芒相抗，目光一对，便再次欺身而上，眨眼间数十招对过，直到剑身再次发出清脆交击之声。
「含光君果然力大无穷。」两剑分开，魏无羨退了一步，手心有些麻，但随便依然稳稳挡在身前，毫无空隙。他笑看蓝忘机，忍不住喊道：「像避尘这种重剑，直接抵挡对我太不利了！」
蓝忘机的剑势重，力量大，虽失之灵巧，但易守难攻。基本上可说是魏无羨的天敌。
蓝忘机许久没有与人在剑术上势均力敌，心情天高云阔，连声音里都带了一些明快飞扬：「随便速度极快，避尘追不上你。」
「矛与盾之争是吧？尽管来！」魏无羨大笑，举剑攻了上去。
两人心有灵犀，比起急于分出胜负，他们更享受对剑拆招的过程，又过了酣畅淋漓的十来招，蓝忘机回避时竟然在左侧露出空门，魏无羨下意识一剑挑去，又恐真的伤了他，连忙撤剑回身，这一收便真正给自己造成了破绽，避尘剑柄重重击上了随便，震得魏无羨灵剑脱手。
他不及将剑召回，虽是赤手空拳对上蓝忘机，却也不恼，迅速欺身而上对蓝忘机侧腹劈去，两人距离一旦拉近，蓝忘机剑势便受阻，可惜魏无羨凭著敏捷身法拆招的攻击性不足，最后被蓝忘机擒拿住肩膀关节，魏无羨脚下顺势一个摆莲扫腿绊倒了男人，但蓝忘机死抓着他不放，两人只得顺着歪倒的力道滚在地上，都喘著气，也不管衣服沾上许多砂粒。
「蓝湛你好奸诈！」魏无羨被护在男人怀里，后心还被避尘剑轻轻抵住，抬起头抗议道。
「兵不厌诈。」蓝忘机贪婪地注视他精致的眉眼，满心柔情压抑不得，忍不住伸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
蓝忘机觉得很高兴，任何笔墨都无法形容这样的心情。
夷陵老祖已经是鬼道上的一页传说，而现在，他与魏婴将在修仙道上，并肩而行。
❄
这日正午，韶歌城里那间乌龙茶酒颇负盛名的客栈，两人照例来用午饭。菜才刚上齐，魏无羨还没动筷，就听闻下面街道传来一阵骚动声音，不少买菜的逛街的城民纷纷望着北方的天空，大呼小叫指指点点。
魏无羨好奇探头去看，正好看到一抹高挑稳健的紫衣身影突兀地划破蓝天，气势汹汹御剑而来，在朗朗晴空下看起来格外高调。
「这个蠢才，谁会在乡下地方低空御剑搞得像皇帝出巡一样？」魏无羨实在看不下去，随手从桌上的盘里捡了一粒炒花生米往窗外弹去。
一粒花生灌注了灵力之后如同弹丸破空射来，但颗粒太小又无杀气，待江澄发现已经来不及闪躲，花生米如暗器般打在三毒剑柄上瞬间破碎，却足够使江澄脚下一歪，直直从一层楼高的空中摔了下来。
幸亏不高没跌死人。
江澄有些狼狈落在人潮拥挤的热闹大街上，周遭的路人被惊得纷纷退开，以这个紫衣男人为中心散开了一圈无人修罗场，画面煞是好笑。
江澄拍了拍身上的没有弄脏的紫色华服，狠狠抬头往暗器袭来的地方一瞪，见到是熟悉的黑衣青年，什么宗主的威严啦修仙大家的庄重啦都丟到水沟里了，指著他大声骂道：「魏无羨你个混帐！」
黑衣黑发的俊逸青年懒洋洋地倚在客栈二楼窗边，闻言稍微探出身体，一脸嫌弃地说道：「江澄你这蠢货，大老远跑来这么南边连风土民情都不打听一下就御剑进城，还低空飞，这么高调，不打你打谁？快点上来不要丟脸！」
「你跟蓝二整天一起鬼混都不嫌丟脸了！」江澄冷笑，倒是真的往客栈走去。
「单身狗靠北…边走，我家蓝湛帅得要命我炫耀都来不及。你嫉妒就说一声吧，有本事来杠。」魏无羨对他摆摆手，满脸不在乎地反唇相讥。
不认识的人还以为仇人狭路相逢要干架了。熟悉的老面孔店小二跟在面容冷厉的江宗主后面拼命擦汗，来人气势太强，他看着魏无羨和蓝忘机两人不敢说话。
「伙计，劳烦加一副碗筷。」魏无羨抬手对店小二示意。
「江宗主，请说正事。」蓝忘机面色如常地提醒，或许脑子里不断循环著『我家蓝湛帅得要命』这段陈词。
江澄转头瞪了那店小二一眼，小二识相摆上一副全新的碗筷，随即脚底抹油溜得飞快。於是二楼雅间又只剩三位仙门名士针锋相对，更正，只有两位，最后一位只是仗著自己被仙门名士护著横行江湖，在针锋相对。
这时候江澄才有机会看清魏无羨的面容，刚才远观的时候他就觉得有某种异样的熟悉感，现在一看……简直夷陵老祖再世。
「你这脸怎么回事？」江澄皱眉，大步走向前，俯身仔细瞧了半晌，那张脸，跟十多年前他们在射日之征重逢的时候极为肖似，虽然气质有些差异，但确实有九成相仿。
「吃神药练神功啊！」魏无羨咧开嘴大笑，还不忘挤兌江澄：「谢谢你除了人参雪莲之外还有附上天子笑啊！话说你飞那么远来干嘛？爱上哪家女修来找我咨询？」
「老子没事才不……」江澄张口欲骂，难得被蓝忘机打断。至於天子笑是蓝曦臣送来的，他只是顺便打包快递，江澄也懒得解释。
蓝忘机冷漠开口：「江晚吟，请坐。」
他看着江晚吟弯腰凑近去看魏无羨的画面是有些不顺眼，也知道自己其实只有在不爽的时候才会开口叫江晚吟而不是江宗主。
那方桌靠著窗，蓝忘机和魏无羨平日为了方便吃饭说话看风景，是隔桌对坐，故面窗的位置还有一把空椅子能坐第三人，江澄又瞪了一眼那个笑得灿烂欠扁、身体年纪其实明显比他小的『师兄』，才大方坐下，翻出桌上茶盘倒扣的空杯，拿起魏无羨前面的那个壺斟了一杯，低头喝了一口，挑眉：「茶酒？」
那两人桌上若有两个壺，靠蓝忘机比较近的不是苦茶就是白水，靠魏无羨比较近的才是酒。
「师弟挺识货。本地特产乌龙茶酒。比起云梦桂花酒和姑苏天子笑，別有一番风味。」魏无羨嘻嘻笑道。
「哼。」江澄仰头一饮而尽，又将空杯满上。此人个性别扭，让他称赞別人比见鬼还难，不过他口嫌体正直，喜欢什么会直接表现在行动上，这个魏无羨清楚。
蓝忘机面色虽不显，但心知这对师兄弟开口就没正经说话，决定要主导这次对谈，避免一个时辰之后都还讲不到重点。他将桌上的水煮鱼片推到魏无羨面前让他动筷，才开口道：「江宗主亲自前来，所为何事？」
江澄情绪难明地看了他一眼，可能这阵子跟蓝曦臣来往较多，面对那张相似但是面无表情的脸，十分不适应。
「这次事态紧急，若靠驿站传书，等你们收到消息北返，恐怕姑苏已经被踏平了。」江澄说。
「何故？」蓝忘机面色肃然问道。
原来是金凌与其余蓝氏后辈夜猎於离兰陵不远的海滨，无意中唤醒一条千年修为的魔蛟，身长达数百尺，且魔蛟灵智略开，报复心强，上陆袭击，循著金家修士气味袭击兰陵之后，又跟踪蓝家修士逼近姑苏，更沿着河道吞噬人命，邻近各修仙世家连忙撤离临海居民到高地，避免伤亡，金氏与蓝氏安排居民又要应付魔蛟，忙得青黄不接，只得向云梦江氏求援，几个仙门世家唯恐魔蛟危害范围扩大，决定联手讨伐。
魏无羨此时金丹已成，却拉着蓝忘机继续在韶歌城住着，一方面在南海各地游山玩水，一方面也继续让蓝忘机陪他修练。一直透过通信知道两人状态的蓝曦臣忙于应付魔蛟，而事态紧急，传信不及，故请江晚吟迅速前来韶歌城寻二人回去救援。
「…大概情况便是如此，你们即日与我回去。」江澄一边交代事情始末，一边用筷子与魏无羨在几盘辣菜上争锋较劲，很快将一桌饭菜扫得净空。
「嗯，看来这次妖兽很不好对付。」魏无羨面带胜利微笑吞下最后一个红油抄手，点点头，对蓝忘机道：「真的好久没有回去了，蓝湛你看？」
蓝忘机放下筷子，雅正地拿起手帕擦过嘴，才道：「立刻出发。」
